不过上次他三分醉,喝倒了逢喜六七个哥哥,大抵还是可以的吧。
这边喝得太猛,原来想找萧琢敬酒的年轻人们都下意识避退了,这喝法儿,他们可不行。
李相与几个交好的大人推杯换盏。
他们看着萧琢,忍不住笑了笑。
“越王都娶妻生子了,咱们也真是老了。”
“可不是,当年陛下牵着他,才那么小一点儿,黑瘦黑瘦的,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他们都是拥护萧慎登基的老臣。
当年萧慎虽不得宠,却敏而好学,又有一颗赤诚之心,才令他们决定跟随。
当时萧琢年纪不大,这些人也算是看着萧琢从小到大的,虽然这些年这孩子在洛阳风评并不好,但他们是知道的,萧琢是个好孩子。
只是陛下与越王的家事,他们并不好多言语。
宴会直到深夜才散,逢家一干兄弟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在湖边唱歌,手舞足蹈的。
萧琢却看起来格外沉稳,比平时正常的时候还要正常,脸不红心不跳,眼睛也明亮有神,思绪清晰地吩咐侍卫将宾客们都送走。
管家连忙上前要扶他,今儿这小祖宗喝的酒可是比平常都要多,以往喝一点就吵着要睡觉了,今天不会喝多了耍酒疯吧?
萧琢挥开管家的手,步伐稳健,脚下生风,眼睛里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他径直回院子的时候,逢喜已经睡了一个时辰,听说他回来了,于是打着哈欠爬起来披衣服。
估计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他们不说是夫妻,也算是朋友,理应起来瞧瞧。
萧琢还记得自己有半碗面没吃,于是拐进小厨房,没等苏叶动手,就自己把面温了,又打了个荷包蛋吃。
吃完了才跑去敲门。
分明那门一推就开了,他偏要敲的砰砰作响:“逢十九,逢十九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我有事要跟你说。”
逢喜一开门,他踉跄着就栽了进去,险些扑在地上。逢喜连忙将他抗住,帮他站直了身子。
好家伙,一身的酒气,熏得她头都疼了。
“去洗澡吧。”逢喜说。
萧琢却不,他咬着下唇,疾言厉色:“逢十九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故意突然开门,是不是就想害我!”
逢喜头痛,心想他又是唱的哪出?怎么喝个酒回来还喝出疑心病来了?
只听见萧琢忽然叉腰,又继续说:“现在的我可不是之前的我了!我已经十二了!咱俩光明正大地打一架,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你多大?”逢喜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十二了十二了,你没长耳朵吗?”萧琢仰着下巴,哼了一声。
逢喜连忙趁着没人看见,将门关上。
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新婚丈夫喝多了,要跟她约架,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新婚之夜更滑稽的了。
她忍不住想,若是萧琢跟别人小娘子成亲,也喝多了,难道还得从越王府跑到她家,去找她打架?
逢喜对自己早年造的孽表示深刻的忏悔,你瞧瞧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儿了,这么多年还想着赢回来。
“咱俩今天不打架,我给你喝好喝的。”逢喜跟哄孩子似地道。
萧琢十二岁啊,他十二岁的时候好像还挺好哄的,她说什么他都当真。
萧琢目光里闪动着警惕,但还是由着她拉着自己,他噘起嘴,带着点儿不满意:“你别骗我啊。”
他嘟嘟囔囔:“你老是骗我,前天还说昨天来找我,我昨天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来。”
逢喜让他这么一说,心里忽然生出些愧疚,多少年前她都抛到九霄云外的事儿了,萧琢还记得。她当时就是随口一说,结果萧琢当了真,都没出去找吃的,等她一天也饿了一天。
她态度软化下来,把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醒酒汤递到他的手:“快喝吧。”
萧琢狐疑地打量了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酸酸辣辣的是很好喝,他一口气咕嘟咕嘟都喝了。
将碗放下,把嘴一抹:“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他忽然警惕起来:“你不是逢十九,逢十九不会说话这么温柔,你是谁?你是不是要害我!”
他一把掐住逢喜的胳膊,死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还当自己是那个没力气的小可怜。
逢喜疼得嘶了一声,上来脾气了,回手掐住他的脖子,两个人不知怎么着就滚在地上扭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