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摇摇头说:“三五年,对她来说也许够了,但你自己呢?你也从镜子里看到你的过去了,你有亲人,大仇未报,这些你都不管了吗?”
靳十四淡淡地说:“我不认得他们。”
“那是因为你失忆了!”精灵王抱着靳十四的头,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万一他们一直在找你呢?!”
靳十四无所谓道:“我现在顾不上他们,三五年只够陪在她身边,帮助她夺回自己的东西,其他都不重要。”
冥顽不灵!精灵王郁闷地拿角去撞树。
阮轻睡了很久,醒来时天边大亮,床边摆放着靳十四昨夜端上来的点心和汤水,汤早已经凉了,栗子糕却还是那副可可爱爱的样子,猫猫头捏的很精致,缀着两粒黑芝麻表示眼睛。
阮轻拿起其中一块,咬了一口,眼角弯起,忍不住地笑了 。
她只是无心之言,没想到靳十四真的给她做了。
一想到靳十四平时冷冷淡淡,实则这般心灵手巧,阮轻又是轻声一笑。
她梳了头,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换了衣裳,拉开门——
几乎是同一时间,隔壁的房门也被拉开,靳十四站在门口,带笑看‌她,“起了?”
阮轻朝他扬眉,“从未睡过这么久的觉,害你们担忧了吧?”
靳十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笑不语。
听到动静,姬夜也拉开门,高兴地朝阮轻扑了过来,抱着她脖子,又哭又笑说:“晚!我还以为你会难过很久呢!太好了,你没事了!”
阮轻摸了摸姬夜的头,语气宠溺,“都过去了,是该打起精神来,还有事情要做呢!”
姬夜语气软软地“嗯”了声,捧着她脸,在她脸颊上“啵”了下。
阮轻霎时脸红:“……?”
姬夜笑了起来,眼睛发亮,柔柔地说:“为你高兴!”
阮轻有些发怔,摸了下被她嘴唇贴了一下的位置,缓缓回味过来,心里仿佛被洒了一层糖,在热气里融化开,整个胸腔都被甜滋滋的热气溢满。
被人珍重对待的感觉……是这般说不出的柔软和温暖。
她回眸看了靳十四一眼,靳十四却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退到屋里。
二月一夜春风送来,临安的桃树全都开了。
阮轻在临安城里置了间宅子,平日里除了修炼,也会让精灵王带着隐身的珍珠去集市上打探消息。
姬夜回了一趟东海,将过去镜的消息告诉人鱼王,回来时身边带了一位个子高大的男人。
“他叫燃冥,乃是北海龙族太子殿下。”姬夜介绍说。
阮轻:“…………?”
龙族太子?!这就跑到临安来了?!
“姬夜!”阮轻震惊地说,“这……不用劳烦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吧?!”
燃冥长得高高壮壮,身上却裹得严严实实,穿着黑金色的武服,外面罩着黑色大袍,拉起兜帽盖着半个脸,衣襟竖起来,遮住嘴唇和下巴,垂着脸,只露出一双金色的妖瞳和冷白的皮肤,整个人看上去一副阴沉沉的样子。
阮轻站在靳十四旁边,不由地生出一股畏惧之情。
靳十四警惕地打量他,神情有些焦躁和不耐烦,像是巡逻自己领土后发现敌人的牧羊犬。
燃冥殿下将脸埋得更低,往后退了一步,拱手作了个揖,态度谦和,小声地说:“二位……你们好。”
男人身量跟靳十四差不多,开口时声音却跟蚊子一样,阮轻顿时惊了——
合着不光是精灵族、人鱼族,就连你们龙族也这么怕羞的吗?!
还是说所有深海生物,都这么怕人?!
靳十四:“呵。”
燃冥殿下:“……”
阮轻干笑着说:“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进屋休息???”
“啊……”燃冥殿下茫然地看着她,片刻后忙摇头,“不必了不必了,给我找一口缸,让我泡着就行了。”
阮轻:“……”
靳十四:“……”
院子里已经有两口大缸了,清晨日光穿过院墙的桃树照过来,落在两口大缸上,姬夜和精灵王分别泡在水里,发出满足的声音,可谓是临安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