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平一气之下带着东西就离了海城。现在海城周边都知道他手里的货被易申做了手脚,他在附近是迈不出去的,想忽悠人只能往远处走。
但往远处走,就不太平;十几车的东西,运到哪里去都不是容易的事,就算一路平平安安,运费也要花上一大笔。
“这仇我记下了。”他临走的时候撂下狠话,“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赵执平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就不再有人议论这事了。
说到底,不过是赵家二奶奶坑了大哥一笔钱而已,这时候一个人离开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了。
赵执安倒是因为这事提心吊胆许久,生怕易申把对赵执平的怒气迁移到他身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敢出现在易申面前。
他的脚裹了一段时间,不过到底只是脚趾骨折,足弓没有受损,养了几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再往靴子里多垫点棉花,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除了阴天下雨的时候有点脚疼。
于是赵老太太发现,她的二儿子变得贴心了许多。现在一有变天,她二儿子就会过来嘘寒问暖。
虽然赵执安只能口头上表示关心,最多给她端个茶碗,但老太太仍然觉得很是舒心。
——只是如果他多管管生意上的事,别叫那个外姓人把厂子的钱贪进自己口袋,就更好了。
赵执安不出门,所以也不知道科尔斯特三天两头去找易申。
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三个又三个月,你都拖了多少个三个月?”科尔斯特试图劝说易申赶紧放足,“三个月前天气热,不适合手术,现在天冷了你还是不想手术,你每天这样走来走去脚不疼的吗?”
易申埋头算账,头都没抬一下:“那我让你开点止痛药,你死活不开。”
“你知道我的止痛酊是什么成分的吗?”科尔斯特小声嘟囔,“就是鸦|片合剂,吃了倒是不痛,可是会上瘾的啊!”
“阿司匹林呢?”易申终于核对完一页账目,把账本放在一旁,“你连阿司匹林都搞不到吗?——还有青霉素,你不知道,我上一次忙得忘了往趾缝里撒明矾,竟然发烧好几天,我们的药对感染的效果真的不好。”
科尔斯特:“……”他疑惑地看看易申。
“这个有钱也买不到啊。”他嘀咕道,“上次我帮你买的几支你都用完了?”
易申敷衍道:“都给我丈夫用了。”
科尔斯特愤怒地站起身:“你竟然把我送你的药给你的丈夫!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易申:????
不是说好了下辈子再说吗,你这辈子为什么要跟我提感情?
她脸上的疑惑太过伤人,科尔斯特悲愤地摔门而去。
但是半个月之后,他又让人给易申送来五支青霉素,没亲自来。他还让带话的人对易申强调,真的是最后五支,希望她能够留着给自己保命,不要再用在别的野男人身上。
易申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其实系统给她的身体很好健康。除了脚部畸形之外,其他部分什么毛病都没有。感染什么,根本不存在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支比黄金还珍贵的药收了起来。
上次剩的几支都让赵执平带走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到达他的目的地。
皇帝在奉天复辟后的第三年,易申终于给赵二丫取了名字。
叫赵新新。至于她的双胞胎哥哥,还有易申没正眼瞧过的赵三郎,取名权就交给赵执安了。
赵执安私底下向她抱怨:“二郎三郎也是你亲生的,你就不能把心分给他们一点吗?”
易申的回答非常耿直:“我的心只有一个,不能分成很多份。”
赵执安的神情变幻莫测起来。
那天直到晚上,易申赶赵执安回他自己房间睡觉的时候,赵执安才扭扭捏捏地问道:“那么你的心里有我吗?”
易申:?
她疑惑地看着赵执安:“你对着你外面养的女学生说一遍这话?”
赵执安:“……”他应该怎么告诉易申,他是被人骗了呢?
当初那女人说她是隔壁朱城的高小学生,家里逼她给一个老军阀做小,她才跑出来的。赵执安那时候满心嫌弃家里那个封建糟粕味道很浓的老婆,就把这个“女学生”养在外面,很是如胶似漆了一段时间。
谁知他出事缓过来之后派人去他外面的小家找人,那“女学生”早就卷了值钱东西跑了。
赵执安气不过,派人去朱城打听,却发现那女人一句真话没有,朱城高小根本没有这个人,她说的那家也根本没有女儿。后来还有个管事偷偷告诉赵执安,他去舞厅买醉的时候,见到过二爷在外面养的“女学生”,但是听其他的舞女说,那人干了有六七年,前两年说是从良嫁人去了,最近才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