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象很意外, 他可是见识过叶妃吃起醋来, 不把杜氏踩在地下不罢休的小气模样, “你就这样大气?我瞧着不对啊, 你是给朕挖坑呢吧?”
叶玉杏把帕子甩他一脸,转头不理他, 走了到旁边, 娇哼道,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喜欢热闹,就喜欢冷冷清清,只守着陛下一人过生活。这么大一个许昭仪在我宫里戳着, 我就连……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
那刘象顿时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什么叫说话不敢大声,分明就是做耍的时候“不敢”大声。
再说,他可从没觉得她会克制自己舒服之极的声音。
刘象磨在她身后摸着她的纤腰,从腰后摸索到了她小腹那里,然后继续探索,笑道,“你这是什么道理,不喜欢她,还叫我给她提位分?我可从没听过这种不喜欢。”
叶玉杏把手覆在他大手之上,按在自己小腹暖着肚子,回转头给他塞了一个果子,笑眯眯道,“这你就不知了吧?我来告诉你呀,那许昭仪当初是皇后娘娘非要塞在我这里的,我都很生气了,结果皇后娘娘更生气,我没办法,只能低头认了。
如果这会儿我吵着闹着要陛下你把许昭仪迁出去,岂不是我故意与皇后娘娘对着干,偏在背后给皇后娘娘添堵,给陛下添麻烦?我可不要这个罪名。
可是呢,如果陛下给许昭仪升了为贵嫔,那她可就能做一宫的主位了,如何还屈居我这关雎宫小小的偏殿?
我就可以既不得罪皇后娘娘,又把这尊小佛舒舒服服送出去,那许氏还对陛下感恩戴德,简直是三全其美,陛下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聪明?!特别懂事?”
刘象都要笑死了,半天吃不完一个果子,净拿着果子在那里笑。
第二天,陛下果然下旨,给许昭仪升成了许贵嫔,还听话的把里仁宫赏给了许贵嫔。
杜美人住在里仁宫的偏殿,叶玉杏自然给许氏选了这样一个好地方,叫她尽情发挥所长。
当晚许贵嫔来给叶妃娘娘请安,道明这几日她便陆陆续续要搬走了。
这许贵嫔一颦一笑都十分艳丽,看在叶玉杏眼里,这个陛下“新宠”走路都带风。
她又不是真的要做善人,飞快给许贵嫔难堪,不到三五天,许贵嫔受不住叶妃的磋磨,最快速度搬完全部行李,自自在在住去了里仁宫。
叶玉杏当晚来了月事,在皇后那里挂了红,内侍那边撤了牌子。
许贵嫔果然不负众望,在一众妃嫔里得到了从前杜妃那般宠爱,连着被陛下翻了三天的牌子。
第四天,陛下因事去皇后宫里休息。
第五天,陛下升了皇后宫里一个宫婢做美人,抬了这刘美人去太极殿侍候。
第六天陛下翻了孟贵嫔牌子。
第七天,叶妃的牌子重新上了案头,……陛下翻回了叶妃的牌子。
万众瞩目的翻牌子到了这一刻终于落地,该失落的终于踏踏实实失落起来。
叶玉杏等待陛下翻牌子时,其实也曾患得患失,直至这个靴子落地,到底心有余悸,感觉自己像极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那个的四太太。
就这几个人窝里斗,这样下去,只怕没个半年 * ,她肯定就在后宫这种吃人的环境里废了。
叶玉杏陷入深深自责。
自省了一日一夜,她除了想出以毒攻毒的法子自救,再没别的更好的办法让自己清醒。
当晚,她对陛下撒娇,“宫里的人好少,都没有几个能说话的,皇后娘娘当真不准陛下大肆征选后宫么?别的皇帝登基哪个不是大选后宫充实后嗣,咱们这九宫连主位都不够九个呢。”
刘象被挑中了心事,叹气,“开国之初,国库里没多少银子。能省则省。”
皇长子三岁生辰即将到来,叶玉杏给陛下建议,“把钱省在后宫倒罢了,陛下却不能省在启儿身上!这可是咱们儿子回京后第一次正式亮相,必须大摆宴席,叫宫里宫外有脸面的,都来给咱们儿子请安,让启儿见一见世面。”
刘象深以为然。
后宫可以不开,可皇长子该有的体面,一定不能少。
到了刘启生辰正日子那天,无数权贵都为着能给皇长子磕头为荣。
而那些权贵的老婆们,有品级的外命妇,亦纷纷穿戴品妆大服,进宫给皇后娘娘,以及给皇长子生母叶妃娘娘请安。
至此,京城上下终于都晓得了原来的鸡鸣宫变成了关雎宫,关雎宫叶妃娘娘乃是后宫第一霸王,竟在皇长子生辰这日公开与皇后娘娘分庭抗礼,独自在关雎宫另开宴席。
最离奇的是,陛下竟然允了?!
虽说叶玉杏自己另开了席面,但她根本没有从皇后那里的宾客中抢人。
进宫庆贺的外命妇千千万万,有能够去皇后凤仪宫得体面的,也有只能坐在春风阁吃大席面的。
叶玉杏叫人取了春风阁宫宴宴席上来人的帖子,挑着见了七八个命妇,其中被接见的有六位,都是带着自家适龄的女儿来宫里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