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母看着她乖巧懂事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妈妈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有什么委屈心事就跟妈妈说,不要憋在心里。”
秦母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变化,但她以为是秦鸢受了殷寒的刺激,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反常。
但秦鸢这样的变化是秦母喜闻乐见的,所以也一直没说什么。
“哈喽。”许霖露笑着喊了秦鸢的名字,自来熟的朝她招了招手,“我都好久没看见你出来了,今天终于见到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她看了看秦鸢打着石膏的腿,关心的问道,“你的腿怎么了?还好吗?我刚好认识一个老中医,可以帮你看看,没准好的更快一点。”
“不用,谢谢。”秦鸢看了看她。
许霖露一直都看不起原身,平常见面理都不理,今天这么亲切,肯定有鬼。
果然,下一秒许霖露就说了。
“听说你钢琴八级考试过了,刚好前面有一架钢琴,不如弹给我们听听?我可是连六级都没过的人,想看看八级的到底有多厉害。”
旁边的女生也附和道,“是啊,我听别人说你弹钢琴特别好听,一直都有所耳闻,却没有真正的听到,不如趁今天这次机会,展示一下?”
黄毛女生看见了不远处的殷寒,笑着说道:“秦小姐不是说过要弹给殷少听吗?正好今天殷少也在。”
几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故意要将人吸引过来。
“鸢儿的腿脚不方便,改天吧。”秦母面不改色。
“没事的,弹个钢琴而已,可以让人帮忙扶一下,而且钢琴那边有脚垫子,不会伤到的。”黄毛女生又笑了笑,“坐轮椅跟坐凳子是一样的。”
秦鸢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就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
这几个人就是冲着让原身出丑来的。
“我弹……”
“她不会……”
秦鸢跟殷寒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一个娇软静逸,一个冰冷清冽,两种完全不同的音色,却格外契合。
“我抱你……”
殷寒还没等她回答,就直接弯腰公主抱,跨步走向钢琴,将人小心的放在软垫上。
她说会,那就是会。
秦母担心的看着两人的背影,额头已经冒了一些汗。
李家已经答应了订婚,准备等一会就公布,要是现在出糗了,直接会影响到殷秦两家联姻。
而且李老爷子一直都以为秦鸢会弹钢琴,觉得她是一个优秀上进的女孩。
所以不能在这个场合暴露了。
秦鸢最无语的就是,原身真的跟别人说过自己考过了八级,吹牛皮也不嫌事大。
许霖露是许家小姐,许家是五大世家,自己不弹就是不给面子,会落人口舌。
自己弹了,弹不好就是打脸丢人。
而且今天还是李老爷子的生辰,发生这种丢人的事情,少不了议论纷纷,也会给李家丢面子。
毕竟原身也算是李家钦点的孙媳妇。
而许霖露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这样。
谁会同意自己孙子娶一个一无是处还到处给家里丢人的女人。
她倒是不在意丢人,但秦母还盯着呢。
想到这里,秦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怎么跟小说里写的一样。
结不结婚,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殷寒不娶自己,也不会娶她们啊。
真的是闲的没事干。
她埋怨了一会儿,正式的面对起了钢琴,架子上有琴谱,她随手翻到一页,一看是自己熟悉的作品,便松了一口气,开始了弹奏。
缓缓的琴声响起,在大厅里慢慢回荡。同时,众人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变得安静。
她弹的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却也谈不上惊艳,看不出来到底过没过八级。
总的来说,技术不错。
许霖露脸色微沉,有些难以置信。
秦鸢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
她不是没听过秦鸢弹的钢琴,上一次在钢琴培训班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路过了秦鸢的教室,听到了她弹奏的肖邦。
非常差劲,连键都摁不对的那种。
怎么可能突然进步这么大?
她是不是被人顶包了?
许霖露仔细的看了看秦鸢精致的侧脸,发现,这分明就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除了气质的变化,其他都没变化,难不成真的过了八级?
慕闲温柔的笑了笑,他喜欢的人果然优秀。
殷寒看她弹完,眉眼温和些,“你弹的很好听。”
“我记得你也会弹钢琴的。”在原身的印象里,殷寒少年的时候有学过一段时间。
“你想听吗?”他说道,“我也会这首。”
他高中时候学过,现在应该还记得。
“不用了。”她摇摇头,“我想下去了。”
她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观。
准确来说,是这么多不喜欢自己的人。
殷寒又重新将她抱了下去。
秦鸢挣扎了一下,小声道,“你能不能别抱我。”
她俩的关系还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
而且她很不适应。
“能……”
秦母收到秦父的消息,急急忙忙去了门口。
秦鸢看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殷寒在后面看着她逃跑飞快,有些无奈。
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直到那些热闹的声音都消失了,秦鸢才彻底的松下身子。
后院没有人,离前厅也很远,角落里还有一架钢琴,秦鸢眼神一沉,驻着拐杖站起来,朝着那边走去。
她好像真的退步了。
刚刚弹的手感不是很好。
搜刮了一下自己的回忆,找到一首原创。
随后,慵懒的琴声随着窗外的风声翩翩起舞,在后院轻轻的飘荡。
冷俊挺拔的身影在拐角处不动,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第26章 解除婚约
宴会进行到一半,秦父突然出现,要求跟李老爷子单独谈一谈。
李老爷子听到是关于殷寒的事情,便赶紧让人去找殷寒,结果仆人回来说没看见他,只好作罢。
“你在这里等我,别跟进来。”秦父让秦母待在书房门口,“这件事跟你说了,你一个女人也不懂。”
秦母皱了皱眉头,“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一脑门的汗,让人看了就心慌。
“别说了,等会再跟你说。”
秦父不好让人等太久。
——
殷城也来了。
众人看见,连忙攀上去。
但他冷着一张脸谁都没搭理,直接朝着老爷子的书房快速走去,脸色极其难看。
现场的气氛凝固起来。
“殷……”
秦母话还没说完,殷城就直接掠过她,推门进去。
“我不同意殷寒跟秦鸢的婚事。”他一进去就开门见山,看到秦延也在,冷笑了一声,“正好你也在,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秦氏现在出了叛徒,带着研发的芯片投奔了康悦。”
“秦延,你公司的经济危机根本就不是项目停工导致的,而是你底下的人一直在转移财产,就算是盛远给你投资,秦氏也会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永远都填不满。”
“我奉劝你,给两家一点体面,不要闹得这么难看,当初的娃娃亲就是两个女人的随口一说,怎么能当真。”
“更何况你女儿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殷城看着老爷子说道,“当初我跟嫣儿就是联姻,如今你还想逼你孙子娶一个品德不行的女人,就为了你那所谓的脸面?”
“殷城!”李老爷子用拐杖狠敲了一下地板,发出一声重响,“你别乱说,秦延这次过来就是来解除婚约的!”
“而且当初……”李老爷子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说道,“寒儿跟秦鸢不一样。”
他是见到过的。
那时候的殷寒……
殷城愣了一下,又回到正题,冷着声音道:“本来就没有婚约,哪里来得解除一说。”
他要是没从别人口中知道今天这个生辰宴其实就是订婚宴,估计明天起来,就是满城风雨。
“你!”
老爷子被他气到了,赶紧捂着胸口,呼吸有点不顺。
秦父连忙上前查看。
殷城冷哼,让人叫了家庭医生。
“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太激动。”医生收回听诊器,“我就先回下去了。”
“一起下去。”李老爷子说道,“把事情解决了。”
管家收到吩咐,连忙开始了宴会的议程。
李国海从管家那边拿过话筒,走上台去,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看着李老爷子说道,“今天是我父亲的寿辰,我们来请他说两句话。”
众人掌声响起。
老爷子从他手里接过话筒,“大家晚上好。”
然后对不远处的秦父笑了笑,“今天呢,虽然是我的生辰,但是我要说一件跟生辰无关的事情。”
“我和殷城已经跟秦家商量过了,打算取消殷寒跟秦鸢的婚约,希望两人都能找到各自的幸福。”
底下一片哗然,多数都是赞同,毕竟秦家现在的状况只坏不好。
而且殷寒没了未婚妻,其他人就有机会了,谁不想攀上盛远这根金枝。
江软从外面回来就听到李家说的话,高兴的手都不疼了,就想着等会怎么嘲讽秦鸢。
秦母在旁边气得心脏疼,扶着桌子胸口大幅度的起伏。
她看见李老爷子下来,连忙就要跑过去,被人拉住,秦延对她摇了摇头,“没用的……”
“秦延!你这是在做什么!”秦母失去理智的大喊,“你究竟跟李家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反悔!”
所有人都被她的喊声吸引过去,看见她失态的样子。
心下了然……
约莫是钓不到殷寒这条大鱼了,恼羞成怒了。
“先离开这里,我等会跟你解释。”
秦延扶着她离开。
秦母一想到公司完了,她就呼吸困难,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周围没了人,秦父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岁,面色苍白,无力的松开秦母的胳膊。
“公司救不回来了。”
秦父解释道,“我今天去了公司,发现有人做假账,是张邺在转移公司的财产,殷寒前不久投的资金全被他转走了。”
“他还拉走了很多客源,拿着公司研发的芯片跳槽去了康悦。”
“那……”
秦母愣住……
“可就算是破产,我们也还能让殷寒帮我们东山再起,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殷寒讨厌秦鸢,现在又没了秦氏,他不会帮我们的。”
殷寒涉及黑白两道,手段一直狠辣。
现在秦氏破产,他们什么都给不了他,如果还缠着他,他会做出什么谁都不知道。
而且他怕的是,殷寒会落井下石。
所以只能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他喜欢秦鸢的,我今天看见他抱鸢儿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
秦母感觉自己疲惫不堪。
一切的不幸都放在了今天。
秦鸢刚一回到大厅,就发现不对了。
怎么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同情。
“你还不知道吧。”许霖露高傲的走过来,笑得特别开心,“李家解除了你跟殷寒的婚约,连殷董都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秦鸢恨不得对李老爷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终于让她解放了。
“谢谢你的通知,我很感谢。”
然后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离开大厅。
殷寒听到了她说的话,脸都黑了,跟他解除婚约就这么开心?
“还不让人去看看秦小姐!”
李老爷子怕秦鸢想不开。
她那么喜欢寒儿。
殷寒气归气,但还是追了上去。
“真会装……”
许霖露满眼嫌恶,觉得秦鸢就是绿茶,故意的,就是想让人注意她。
秦鸢到了门口,发现李叔的车已经不在了。
估计是秦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先走了。
她上网预约了一个出租车,然后从轮椅上站起来,下一秒就被摁了回去。
“你不想要腿了?”殷寒冷着脸说道,“就这么高兴?”
高兴的都能站起来了。
“呃……”
“不是,我就是起来活动一下,免得血液不通。”
骗秦母不能站,那是假话。
其实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不过不能站太久。
“晚上坐出租车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叫的是认识的司机。”
“你跟他认识多久?”
“至少比你久。”
那是秦鸢在仓山等他开门的日子里认识的,天天都坐人家车回去。
比见殷寒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