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归也是怒视着她:“狐魄儿!”
她眸中寒光一闪,十分霸道的瞪着攸归说:“恶鬼符听令,捉拿北帝!”
攸归还是一动不动,她更加愤怒了,妖形瞬间暴露无疑,一鞭就抽到了攸归的身上,攸归也没有躲闪,而是瞪大了眼睛。
她怒道:“狗奴才,我是主子,你要造反吗?”
攸归十分懊恼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过身,转身间,便一身魔气四溢的看向北帝说:“我还真是见了鬼,麻蛋的,猪脑子!”
随即嘴角一挑道:“北帝,那咱就试试吧,我本不想与你为敌,奈何……”他斜了长着一个猪脑子的狐魄儿一眼,“这蠢货不争气,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她只想护你神位,你想放弃都不行。”
狐魄儿又抽了攸归一鞭子,“哪那么多废话!”
攸归无奈的摇摇头看了她一眼,唤出一把黑色魔气四溢的剑,便向北帝刺去,随之而来的,一众妖魔也随着魔气的流出,从恶鬼符中纷纷涌现,将北帝团团围住。
狐魄儿眼睛一闭一睁间,最后看了一眼北帝,便跑了出去。
攸归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看着她消失在他的视野,而北帝则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在攸归的纠缠中,无法阻止她的离开。
刚出拜仙堂,她便看到狐羽枫领着拜仙堂的一众精怪,正怒目而视的与天兵对峙。
狐魄儿急忙唤出相望和拘灵,附在拘灵耳边嘱咐道:“无论如何,都要把狐羽枫和阿狸他们赶走,不能因为我而祸及涂山,也不能伤到他们,修行不易,他们哪是天兵的对手,轻则修为尽毁,重则魂飞魄散,速速带他们离开。”
拘灵点了点头。
狐羽枫见她出来,无奈的一笑,“魄儿,你还真是天生闯祸的好苗子。”
狐魄儿也笑了笑:“可不是嘛,不是让你们都滚了吗?就别再滚回来凑我的热闹了。”
阿狸八芝他们刚要说话,她便冲拘灵递了一个眼色,拘灵便将这一众小精怪们全部收于网中。
狐羽枫刚要上前一步,拘灵便将狐羽枫缠住,狐羽枫立刻眉头紧皱,不可思议的唤了声:“魄儿!”
狐魄儿眼神一冷的命令道:“拘灵,把这不知死活的畜生给我扔出去。”
狐羽枫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和拘灵打了起来。
她听见狐羽枫声嘶力竭的喊:“不管你承不承认,心里别不别扭,你都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亲眼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死去,狐魄儿,你真是好能耐啊,让拘灵阻我?”
她忽而就忍不住的泪眼模糊的低了低头,其实,自己只是谁都不想连累啊,奈何,怎就偏偏所有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事与愿违呢?
她看了看身边的相望,相望身上的颜色深浅不一的变换着,它小手一背,很是傲娇的说道:“狐魄儿啊狐魄儿,难怪小爷最近总是觉得,自己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时隐时现的,竟还真是你不知死活的、要作翻天的节奏啊,走吧。”
狐魄儿咬了咬嘴角,低垂着眸子说:“抱歉啊。”
相望摇了摇头,看了看那些腾云驾雾赶来的天兵,直接刮起一阵狂风就将狐魄儿卷入其中,顷刻间,便到相望花海。
不尽其数的天兵一路相追,皆至相望花海。
狐魄儿本是手中碧天顿现,但忽的她又收了回去,她一袭白衣的站在花海之中,身形高挑,站的笔直,那双薄凉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仙后,方冷淡的开口:“我不愿与你们交战,派人前来与我谈判。”
二郎真君道:“妖女!好大的口气,你拿什么与我们谈判?屠仙数众,理应当诛!”
狐魄儿握了握拳头忍了忍,薄凉的眸子寒光一闪,仍旧冷淡的说:“我之罪过,可会累及他人?”
二郎真君正义凛然的道:“拜仙山上的妖孽,皆被天界所不容。”
狐魄儿的心在抖,手心已经被扣出了血印:她又道:“我降不恕?”
二郎真君怒视道:“与妖狐为伍,与天界为敌,与天兵对抗,罪无可恕。”
狐魄儿手中碧天顿现,眸子已经被那副血红笼罩,她冷冷的又问了一句:“我再问最后一遍,我降不恕?”
“不恕!”
天音入耳,罡风四起。
群仙的声音,响彻了整片花海,却如万根利刺般,刺到了她的心尖上。
相望身上的蓝色,本是忽浅忽深的错乱闪现着,当最后一句‘不恕’的天音、如雷般入耳之时,相望身上的颜色便不再变换了。
那是来自幽冥之处的深蓝之色,处处泛着森寒之光,随着相望的变化,整片花海,也是顷刻之间变了颜色,一片一片花瓣,依次变得更加妖冶冷艳。
相望念动咒语,瞬息之间,每对相望花的花蕊处,便现出一缕花魂。
花魂很是漂亮,皆是身着深蓝色散着星点光芒的长裙,男男女女都像花中仙子一样。
如果看不到它们眼中那抹狠戾的凶光,真是想象不到,它们竟是恶念所生的魂灵。
花魂方出,便与天兵混打在一起,杀伐屠戮,死伤遍野,但凡从空中掉落到相望花海中的无论是活物还是死尸,众仙体全都被相望花瓣一开一合的瞬间吞噬掉。
而她的四面八方,分别是二郎神君,雷公电母,四大天王,天蓬元帅天佑元帅以及四方神君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执明神君。
她四下瞟了一眼,把玩儿着碧天不屑的轻笑道:“我是没有什么值得能与你们谈判的,但我手中已经沾了血,”她弯了弯眸,嘴边沁着笑意说:“你们神仙的命,不谈便罢了,与我而言,区区数命,多些少些都一样。”
“妖狐狂妄!”
狐魄儿看都未看说话的神仙一眼便笑道:“我怎能不狂?”
她往相望花海一扫,不断有仙神跌落,她扬了扬嘴角说:“你们看,不是我太狂,而是你们神仙太差劲。”
她又似看非看的扫向众仙,轻飘飘地说:“天庭可真是好大的阵仗啊!抓我一只妖狐,这架势,是不是太抬举我了呢,多闲的慌呀。”
--------------------
作者有话要说:
二郎神君……玄武执明神君,百度里查到的神仙
第121章 诛仙(大胆妖狐,竟敢戏神)
====================================
“确实抬举你这只妖狐了。”二郎真君怒瞪着她说:“杀仙、弑神, 没想到天帝仁慈留你贱命,却惹出了如此祸端。”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狐魄儿不冷不淡的回道:“后悔也晚了不是?”
“哼!狂妄自大的妖狐,今日, 我等特奉天帝召命, 取你贱命, 就地正法。”
狐魄儿转头看向说话的增长天王,好个义正言辞, 大义凛然,她笑意不及眼底的认认真真的一一扫过,“神佛仙兵将”无一不对她怒目而视, 就好像她与他们之间、都有满门的血海深仇似的。
狐魄儿收了目光看向花海,忽而弯起眉眼就笑了,她声音淡淡的,“弑佛诛仙?以前, 我全当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我这点本事,就算我想, 也够不到你们那里去呀。”
“可,”她呵了一声, 很是蔑视的道:“现在看来,玉帝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好给我面子嘛, 大动干戈啊,竟连西天的诸佛都给我请来了, 我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客套话就不多说了, 来吧,看看到底是你们能把我碎尸万段,还是我真的能弑佛诛仙?”
顷刻间,整片相望花海,又一次陷入了战火连天硝烟弥漫……
每个战败的、无论是仙是佛还是神,均被相望花海所吞噬。
难怪相望会说自己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这次她信了,果然,她心中的魔有多大,它的能量就有多大。
而另外一边,攸归收了浑身的魔气,随之而散的,还有那万千魔军。
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摊倒在地,摆摆手,虚弱的道:“好了好了,不打了。”
“北帝好魄力,只身一人杀我魔军半数,不愧是上古帝神,我本无意阻你,但……”
他咳了口血,继续说:“我毕竟也要听令于她,她根本不知,与我结契,她都可以对我做些什么,其中有一条便是,只要她对我正式下了命令,我便誓死也要完成,否则,便是受尽生生世世的生不如死的折磨,现在,我也算是恪尽职守了,还请帝君留我一命,攸归今后,定也会听令北帝,以谢帝君不杀之恩。”
北帝收了浑身那强大的神力,看了攸归一眼,便片刻都未多留的转身而去。
相望花海。
相望已经重伤昏迷,整片花海早已凋敝,残枝枯朽一片,狐魄儿也浑身血渍被天兵所擒。
玉帝,太上老君等众仙均至,天谕的卷轴,在慢慢的散开,随之就是阵阵天音入耳。
“九尾狐妖,堕仙成妖再入魔道,不思悔改,十恶不赦,弑佛诛仙,实乃天地之大浩劫,杀伐屠戮,勾结妖魔,罪孽滔天,活不足以赎其罪,死不足以平众怒,隧五雷焚尸,天狗食骨,剥其生魂,丢进炼炉,炙火灼烧百年,赎其罪息众怨,方可魂飞魄散平其孽,就地正法。”
刚正不阿的声音回荡在天际……
语毕,压着狐魄儿的天兵退去,她便摔倒在地。
数百道天雷盘旋在她的头顶,她无力的抬了抬眼皮,看向昏倒的相望,又看了看背后枯萎后,又消溺于火光之中的一片相望花海。
她心中痛极也愧疚极了,但所有的愧疚,最后也只化作几个字,对不起啊。
数百道天雷齐下,轰隆一声,荡天巨响,一道漫天的紫光就像利刃一般横扫而出,随之便暇光万丈直接折返了百道天雷的去路,只听得第七重天如遭重创,惊天动地的回音,震颤了两方天地。
玉帝晃悠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吃惊的看向来势汹汹、浑身散发出强大气场的上古帝神。
北帝周身亦是炫紫色的暇光,目光阴翳的看向玉帝,声音冷冷,“我说过,我的弟子,是非对错,均由我一人来定夺,没人通知过你吗?”
玉帝皱了皱眉头。
“谁给你们的权利来做我的主?”
北帝声音骤冷,“五雷焚尸,天狗食骨,剥其生魂,丢进炼炉,来,”他寒下声音,气场再次骤冷,“动她丝毫,试试!”
他站在了狐魄儿的身边,强大的气场将她一同笼罩在内,手中的参商紫光熠熠,一条小龙,围着参商盘旋游走,正跃跃欲试的准备倾身而出。
狐魄儿大惊失色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还会护她!
是不曾在意她是不是屠戮弑佛诛仙的护她!
亦如往常的护她!
她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总是这么混账,经常性的头脑一热,就轻而易举的给他闯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他在与众仙为敌——为她!
“师父。”她轻唤了一声。
北帝转过头时,她才发现,此刻他的双目,是有多么的猩红可怕,浩荡的神威不复,只剩下满身狠戾的决绝,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戮。
狐魄儿倒吸一口气,只是模样早已狼狈至极,无人再知她究竟是因何而颤抖。
他蹲到了她的身边,不管不顾的把她拥进了怀里。
他刚要开口,她的手就放到了他的唇边,眉头深锁焦急的道:“听我说。”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哽咽着在他怀里呢喃道:“师父,别再负我。”
她捂着他的嘴,他只能点了点头。
她流下了两行清泪又继续说:“我私欲甚重,你可曾介怀?”
他摇了摇头,眼泪也瞬间流下,狐魄儿笑了笑,“所以,北帝之爱也甚重,我承受不起。”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也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她说:“我私欲之重,只愿与之,不愿取之,徒儿恳请师父……”
她看着他那早已被眼泪溢满了的双眸,缓缓的开口:“莫要自作多情,将一片倾心错付。”
她强自支撑着身子,跪到了他的身前,端端正正的磕头道:“师父莫要介怀就好。”
她再次直起身子,忍着泪水,却第一次眸中对他有了疏离之意,她微微仰头看他,“我有事相托,拜仙山精怪无辜,望师父恳请玉帝垂怜。”
她看了相望一眼,悲伤难掩,她说:“救救它。”
狐魄儿再次弯腰磕了个头:“还望师父莫要负我。”
好一个莫介怀,莫相负。
上古帝神之泪,第一次流于众人面前。
她再次直起身子时,挑了挑眉,戏笑道:“北帝因何怒我?”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入漫天诸神之耳,“帝神小哥哥这副模样,真是惹人怜……”
她笑意更浓,睫羽轻颤,慢条斯理的道:“垂怜,怜爱,怜香惜玉?嗯?哪个词,帝神小哥哥觉得更加妥当呢?”
“大胆妖狐,竟敢戏神!”数道金光向狐魄儿袭来,却被北帝设置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她回头莞尔,不知道是谁这么气不过,只见漫天神佛,都是红眉毛绿眼睛的。
她笑的甚是孤傲,一抹戏谑的狐光微现,便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北帝又近了一点,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轻浮的开口,话语也说的轻飘飘的,好似踩在了云彩上。
她说:“戏神又怎么了,你们嫉妒?”一把剑,顷刻间刺穿了她的胸口。
她在众神眼中,皆是眸中轻挑笑得轻浮,而只有他在近处,才看的出轻挑中、那是万般留恋,轻浮中、那是一笑诀别。
七星剑刺入胸口,流的不是血,而夺的是那躯体的魂,一丝丝魂魄在消散。
狐魄儿被这把剑伤了太多次了,她回头看了看太上老君,便弯着眉眼笑了笑,又看向了北帝,她并没有觉得多痛,可他却是痛极。
她抬起手,轻拭他的眼角,弯眸浅笑,依然用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要哭,我不痛。我脑子不太灵光,还不太会说话,这样最好,我终于可以不必再连累你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难为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