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熠栩
时间:2022-03-06 07:28:26

  “大胆狐妖。”玉帝厉喝一声,天音入耳,“还敢上来与北帝私通,神威岂是尔等孽畜所能折辱的?”
  碧天从她的指尖流了出来,她弯眸笑了笑:“就这么喜欢和我过不去呀?这就不辱您神威了吗?”
  “放肆!”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
  狐魄儿那浅淡的笑意渐渐收敛,看似不轻不淡的轻启的嘴角,却字字说的森冷薄凉,“放肆?放肆的事儿我做的太多了,您指的是哪一件啊?”
  “不知羞耻。”玉帝怒喝:“哪一件都足够你三魂聚泯神形俱灭的,押下去,和北帝一并处罚。”
  玉帝振臂一挥,一条宛若游龙的捆仙索就随之而出,金光灿灿,刺的耀眼,瞬间,便将狐魄儿缚住。
  她眸中幽蓝忽现,声音骤冷,“罚谁?”
 
 
第130章 天雷劫(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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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妖形顿显, 九条尾巴呼啸而出
  天兵迅速的将她合围了起来。
  玉帝义正辞严的道:“上古正神,中天北极紫微太皇大帝——北帝!”
  狐魄儿眼含凶光的瞬间就扫了过去。
  玉帝喝道:“你口口声声说护他,可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害他?”
  “胡说八道!”狐魄儿十分恼怒。
  “我有没有胡说?”玉帝居高临下,一身正气的看着她, “你心里最清楚。”
  在玉帝的注视下, 她的眼尾逐渐变得猩红, 胸口一阵发闷,意识也随之涣散。
  曾经的许诺, 是多么的讽刺,她又听见自己说:“我就是想说,我多好养活呀, 除了会点吹牛皮的本事和那没日没夜的活蹦乱跳的撒娇可爱卖萌外,其他本事,丁点没有啊,多安全呢是不是?”
  北帝笑了笑, 听着它继续吹,“这么安全的小狐,早就绝无仅有了, 肯定不能反了天啊,可有些个小妖精那就不好说了。”
  它挠了挠北帝的袍子, 紧张兮兮的说:“听说,月下仙人前几日刚被自己新收的小徒弟给祸害了,都贬下凡间了呢。”
  它突然拍了自己的脑门, 恍然大悟的看着北帝:“前车之鉴,我没说错吧师父?”
  “听说?”北帝扫了它一眼, “知道的还挺多。”
  “嗨,何止是听说, 那都证据确凿了,都捉奸在床了,谁都没穿衣服,哎呦呦哎呦呦……”
  “你看见了?”北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没看见。”
  一只小白狐,嗤之以鼻的笑了笑,随后又一本正经的道:“都说,狐五十岁便可化形了,我都快一千岁了,可还是这幅德行,恐怕也没啥指望了,安全值定是有增无减的,作不了妖的,我是师父亲自家养的,家养的,绝对比野生的要靠谱啊师父~”
  此时的狐魄儿,有些慌乱,突然冒出的承诺,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恢复真正的意识后,她便是一直自私的把他当成了气,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他还是北帝。
  她与他的记忆,不是只有这眼前的一千年,而是更加久远,远到万年前,十万年前的相依相伴。
  他曾守她八千载,她寻他亦不知是几万年,洪荒岁月,孤独一人,她早已不知岁月几何了。
  曾经的许诺,在她意识恢复的那一刻,也便早已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了。
  她忽然的想起,瞬间便有些不知所措,曾经为了全他神职,所有的克制,拼死的守护,终是在一己私欲面前,败的溃不成军,化成了一地散沙。
  也终是化成了淡淡的一句,自己都信不过的辩驳,“我不是狐狸精。”
  玉帝冷哼一声,“北帝,众星之主,万象宗师,上朝金阙,下领酆都,你可知晓?”
  狐魄儿眸光涣散,戾气散尽,碧天收回手中,但仍沉浸在我不是狐狸精的无力自辩中,一瞬间,便没了那嚣张的气焰,淡淡的开口,“自然知晓。”
  “生而为神,自应撇七情舍六欲,你又知晓?”
  狐魄儿心中,如针扎之痛,从心底划过,低声的道:“我知。”
  “心知肚明,却明知故犯,其罪当诛!”玉帝厉声喝道。
  他又道:“北帝上治斗极,下统酆都,其职之重,你又当知?而今,与天庭作对,藐视天规与不顾,明目张胆的与你私通在一起,若不重罚,天神皆效法你二人,岂不天下大乱?一切,皆因你起,天神本应各司其职各守其事,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与你过不去?为何要罚北帝?”
  “为神,他渎亵神职,为师,他悖了人伦!”玉帝怒喝声骤起:“押下去!”
  狐魄儿被天兵一推,她便有些酿呛,泪眼模糊的向着身后的紫薇垣望去,交叠的记忆,让她更显迷茫,到底是哪一个自己错了?
  是寻他十万载,前情终可续——错了吗?
  还是全他神职,不累他坠入红尘——错了吗?
  她不知道,一双眼眶已泛红,无论是前尘的天地一魄,还是今生的小狐,她觉得,“爱”真的太难了。
  明明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又是何以触天规?何以博众怒?何以生死赴?
  “爱”字仅十划,却少了横平竖直的简单,而多了撇捺交叉的复杂。
  她望向漫天神兵,又看了看玉帝,轻轻浅笑,她觉得甚乏,突然如脚踩到棉絮上一般,再也听不得半点使唤,那双雾气昭昭的双眼,终于也倔强了一回,将泪滴含在眼角,陪她入睡。
  大罗天,隐蔽之处,北帝浑身颤抖,忽要上前,却被一双烟熏火燎的手给拦住了。
  “干嘛去?”
  手的主人说的义正辞严,他黑着一张脸,穿的衣衫褴褛,早已不是初见之时的芳华,不泽顶着一那张黑脸,姿态端正的道:“你是想要她的命,还是想让她多受点苦?没有两全齐美的事儿,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北帝咬着牙道:“她晕倒了。”
  天规傲娇的答:“我知道。”
  “可是我不想让别人碰她。”
  天规看了看此刻他手中燃起的火苗,吓得蹭的后退一步怒道:“你去,别总拿这个破火苗子吓唬我。”
  狐魄儿被关了起来,很久都没再醒来,唯在半梦半醒中,突感一丝冰凉从她脸颊划过,就那么轻轻一滑,她也便泪如雨下,好想抓住这双手,或者是想对跟前的这个人说生抱歉。
  可,她无论怎样都动不了,只能感受着他的到来,感受着他的离开,任泪水横飞,却睁不开那朦胧的睡眼。
  此一别,只言片语都没有,她想说不能说,他能说不曾说。
  酆都大殿。
  攸归化形而出,北帝背对着他说,“我保你不被天界追杀,名义上是将你困于此地,但你没受任何限制,仍是自由的。”
  攸归嘴角勾起,笑了笑,“我自知大帝用意,对我家魄儿也是用心良苦了,放心,大帝此去轮回,不知归期,此间,我定当舍命保她无恙。”
  北帝转身,气场全开,眸光幽深的看了过去,“你倒是看的明白,更知该如何去做了?”
  攸归拱手正色道,“我有自知之明,北帝勿忧。”
  他也对攸归点了下头,便大步的离开酆都大殿。
  轮回路前,北帝望了一眼来人。
  那少年仍是浑身光彩夺目,躺在了那张还没被天规处死的玉石椅子上。眉宇间,仍霎是张扬,其气势,吓退了一众鬼魂。
  北帝有些厌烦,“你来干什么?”
  不泽理了理衣服,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来监工呀,你若是食言了怎么办?”他冲着孟婆手中的躺扬了扬眉,“喝了它。”
  北帝瞪了他一眼,“一饮而尽。”
  天规摇了摇头,吩咐道:“不够不够,多来几碗,一碗怎么能够?”
  北帝在他的张牙舞爪下,一连喝了数十碗,天规忽然拍了拍脑门道:“哎呀,你还没看三生石呢吧?”
  北帝顺着他的目光向三生石上瞟了一眼,只一眼,他便万分错愕。
  那一句悬于三生石最上面的一句话便是:孕于远古,生于上古,山川之子名曰“气。”
  可,孟婆汤尽,刚刚恍然便又要遗忘。
  轮回路上,他在不断的回头,有很重要的人忘了。
  把很重要的人丢了。
  他还有个许诺没有兑现,有个人还在等他,是谁还在等他?
  他再次回眸,幽冥之路,雾色霭霭,什么都不记得了——
  /
  值此一别,便是天涯与陌路
  曾记得忆往的朝朝暮暮
  如镜花水月皆虚无
  活着活过
  活的竟都是如此的糊涂
  朦胧的弧度微微下垂
  长长的眉宇便遮住了玉水迂回
  两相情难相会
  他在何方?她在何方?
  饮尽杯中酒,醉,不醉?回眸已千杯。
  红尘梦已碎
  余味回味痛中滋味
  无味
  /
  狐魄儿站在天界外,望向一片苍茫,一阵阵狂风吹过,不仅吹乱了发丝,还吹乱了心弦。
  再次天音浩荡,一纸天谕,便泛着金光在她身后蔓延开来,她已经无心再听它说的都是些什么。
  可天音却一直徘徊在耳边刚正不阿——
  九尾妖狐,屡教不改,魅惑北帝,至上古帝神堕仙谪贬,其罪当诛,但上苍有好生之德,免其死罪,既已抽筋剥骨,已无仙缘,那就在下界,恪守本分的做一只小妖便是,且不得伤人,永生永世,不得踏出拜仙堂范围半步,如有违抗,当场必诛。
  一道金光碧落,将她打下天庭,随即,整片拜仙堂的山脉,均被设下了万千雷劫,轰隆隆巨响之下,又如倒挂的钢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般,果真是,只要她踏出半步,就会五雷焚尸那般。
  狐魄儿摔落在地上,也没起来,直接翻了个身,睡了过去。现在她的心情不再激动,不再冲动,而是有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平静。
  就像她和北帝的分开,不似以往的轰轰烈烈,也不似以往的惊心动魄,在她心中,北帝竟是如此的心甘情愿接受堕仙的下场,没有辩解,没有打斗,没有撕心裂肺的挣扎。
  他就这样给了她一天的欢喜,便接受了他今后一生的安排。
  正如他所说,没有任何束缚的枷锁,就这样,陪着你相拥入眠,守着你看岁月变迁,哪怕一时一刻也好。
  一时一刻也好。
  竟是这般应验。
  /
  滚滚红尘爱一场
  道不尽沧桑抹不掉凄凉
  亘古情意绵绵长
  如断琴弦奏不响
  快意转身念何妨
  悄悄秋叶落如裳
  葬离殇
  (完)
  # 第八卷 天 书 卷 
 
 
第131章 我到底是人是妖、是神是佛、还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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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惊雷, 狐魄儿突然坐起,吓出浑身冷汗。
  虚虚实实,她又不知今夕何夕了。
  白无泱见她醒来,本是眉头皱起, 又忽的舒展开来, “可算是醒了, 你昏迷了好久,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怪我没有早些发现。”
  狐魄儿满脸迷茫,不知北帝为何穿了一身道士的白袍。
  白无泱坐在她的床边,伸手刚要探探她的额头, 她便犹如惊吓过度那般,眉头紧皱,迅速的扯过被子大声吼道:“别碰我!”
  白无泱停在半空中的手徒然一滞,这声怒吼, 是有多么的疏离?
  他尴尬的垂下眼睑,放下手,声音淡淡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发不发烧?”他顿了顿说,“我先出去。”
  他起身开门离去, 眼尾处有点泛红,她在那个夜晚,也是伴随着一声惊雷突然倒地, 从此,一直昏睡三月有余, 他亦是照顾她三月有余。
  如今,终于醒了, 却落得个冷眼相待的下场。
  他坐在自己搭建的小小院落中,看着这一瓦一罐一花一草,本觉她醒来时,应该会满眼惊喜,这是他搭建的,是他们的家,是相依相守三个月的家了,可现在,他忽觉有点委屈。
  半个时辰后,房门吱呀一声响了,他的后背微动,听到这个声响,心情似乎更糟,他专注的听着雨打水泡的声音,仍是倔强着不肯回头。
  狐魄儿站在他的身后,刚要开口,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又过了片刻,她才轻轻的解释道:“师父,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点乱,所以,我刚刚醒来时,有点分不清虚实了。你……”
  你是生气了吗?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她又学的聪明了些,“你不会生我气的是吗?”
  白无泱微微侧过脸,余光扫了她一眼,看的她心弦微颤。
  这张侧颜真是绝美,可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又立刻垂下眸,看似低头认错的模样,实则是不敢对他再多加肖/想了。
  她若说点别的还好,可当看到她这副德性,白无泱忽又觉得自己为人师表,怎么就这么的小家子气。
  他再次看向他处,仍有些失落,他想过千百种她醒来时的模样,可无一是这种。
  他长出了口气酸溜溜的说了一句,“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狐魄儿微微抬头,挑了挑眉,明明就是生气了嘛。
  她忽而笑的明媚,恰逢这雨也很巧合的停下了。
  她四下打量着问道:“这间竹舍,是师父搭的?”
  白无泱忽然有些许紧张。
  她继续打量着,笑道:“不错。”
  又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雨后的花朵尤为娇艳,她随手折了一枝,一边闻着一边走到白无泱的身边,很是自然的盘了个花环就带到了他的头上。
  白无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把就薅了下来,脸色十分难看的低声呵斥道:“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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