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十几年她要受韩嫣然的气, 现在韩家全灭了,她还要受元若枝的气。
乔贵妃生过气后,又怕寒了人心,换上和颜悦色道:“罢了,你们两个也只是因为忠心本宫才办砸了差事,起来吧。”
两个大宫女起身,却不敢抬头,这样小的事情都没办妥,着实丢人。
翊坤宫大总管进来禀道:“娘娘,奴婢查问了路过的所有太监宫女,没瞧见是谁纵的火。”
乔贵妃坐在罗汉床上冷静地想,不会这么巧是一场意外,难道是平康长公主?亦或者……是聂延璋替平康长公主或者星怡公主出手护着元若枝?
她道:“罢了,对外便继续说是意外。”
大总管应下一声,乔贵妃忽然闻到他身上有味道,忍不住呕了一声,让他退下。
整个夜里,翊坤宫臭气熏天,乔贵妃辗转难眠。
她刚要睡着,总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活生生被熏醒,一睁眼便忍不住呕吐。
折腾了一夜,乔贵妃起来时,眼下一片乌青。
茅房的臭味实在难以散去,建兴帝来了一趟,被臭得扭头就走,还捏着鼻子吩咐黄赐光:“味没除净之前,将贵妃的牌子撤了。”
太臭了,实在待不去。
黄赐光不得不停止屏息,涨红了脸道:“诺。”
据说建兴帝大年初一那日,连饭都没吃下去一顿。
元若枝在家里听到这出笑话,忍不住扇了扇鼻子周围,还同元若灵道:“仔细晚上吃不下饭。”
元若灵仰着清秀的小脸道:“我胃口好着呢。”
元若枝笑说:“你自然胃口好,你的未婚夫上门了吧?”
今天是大年初二,薛江意与家人一同过来给元家拜年,元永平和尤氏正在见他们。
元若灵想到薛江意,有些羞涩道:“我胃口好,与他有什么干系!”嘴上这样说,眼睛却忍不住往穿堂的方向看,许久不见他,她心中自然念想的。
元若枝道:“去园子里逛一逛?”
元若灵道:“好呀!”
去园子的路上,要路过穿堂,如果运气好,也许就能和薛江意见上一面。
两人携着手,撑伞去园子。
路过穿堂时,元若灵朝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薛江意居然就正好抬头看了过来。
元若灵一愣,羞红脸颊,拽着元若枝就走了,只是到甬道上时,她的衣角都被她揉皱巴了。
元若枝问她:“跑什么?”
元若灵鼻头一酸,拭泪说:“我不知道……就是想哭。明明想见他,又怕见他。”
元若枝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元若灵这阵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止住了。
姐妹两人挽手去园子里,在甬道上,撞见了元若娴与魏锋程,魏锋程的手还绑着纱布,似乎还没好透。
双方都愕然站在原地。
元若枝反应快,她拉着元若灵直接右转进园子。
魏锋程则盯着元若枝的背影看了许久,欲言又止。
元若娴忍不住提醒冷着脸道:“侯爷,今日您是陪我回娘家的!”
魏锋程有些不耐烦,眉头微微皱着,说:“我知道。”良久又盯着元若娴道:“我会给你昌平侯夫人的脸面,但你不要得寸进尺,以为你日后便可以插手我的任何事。”
说完,他竟然大步走了,将元若娴抛在后面。
元若娴咬牙跺脚,忍着火气,还是跟了上去。
初二出嫁的姑娘都要回娘家。
元若娴知道元家不再是她的依靠了,但她今日回娘家是为了霍氏,不管元家认不认她,只要她一日是昌平侯夫人,元家就要给她一日的脸面。
花园里,元若枝与元若灵撑伞散步。
元若灵斥了元若娴一顿,还道:“真不知道她脸皮怎么这样厚,还好意思回来。”
元若枝大约猜到元若娴的目的,不过她觉得元若娴大抵是在做梦。元家不会那么快让霍氏死掉,但是也不可能再抬举霍氏了。
甚至于,老夫人都已经开始替她父亲物色新的夫人,霍氏不过是在等死,早死晚死、是否能死得其所的区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