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泽压下眉头,有些不高兴:“那你走吧!”
叶暖果真走了,戚无泽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即咬着后牙槽暗骂两声。
湖面荡漾着细碎的月光,将他的影子也一并揉进去,月色清冷,戚无泽拍了拍猎隼的鸟头嗤笑道:“色胚,占了便宜提也不提,跟着她!”
村里头偶有几盏烛火,狗吠声时不时传来。叶暖走几步发现猎隼一直跟着自己,直到她安全到家,猎隼才转身飞走。
院子里燃着微弱的火堆,苏氏和儿子围坐在旁边,听见脚步声连忙跑来开门。
“大柱说你要晚点回来,我还以为要很晚。”苏氏边说边把她让进院子,“灶上给你留了两个烧饼,你弟还在烤鸡蛋,先垫垫肚子。”
她拉叶暖在火堆旁坐下,又到灶台前把烧饼拿来塞到她手上,顺口问道:“找到盐矿了吗?”
叶暖咬了口饼:“没呢,哪那么容易。不仅没找着,还掉坑底去了。”她身上到处脏兮兮的,不说她娘肯定又要问。
苏氏凑近,颇为八卦的问:“就你俩?”
当然不能说还有卫骞和二十几个马匪。
“嗯,就我们两个。”
苏氏上下打量她,企图从她神色看出什么不同,但叶暖眸光澄澈,不闪不躲任由她打量。苏氏瞧了许久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只得道:“娘不反对你自己找夫君,但你自己要知道分寸,要注意保护自己。”
“娘,你怎么老提这个,说了我和戚城主只是买卖关系。”叶暖无奈,她是真没那个意思。
正说着话,火堆里的鸡蛋突然炸了,灰尘四散。三人赶紧跑开,苏氏骂道:“叶小虎,你又没包着烤?”叶小虎呵呵笑两声。
叶暖边吃饼边看着她娘追她弟,饼还没吃完,村子里突然热闹起来,乒乒乓乓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村口处还隐隐有火光,叶暖问她娘:“那边怎么回事?”
苏氏道:“白天雪神山不是地动吗?村长说是山神发怒,需要祭祀,这会儿都在村口跳大神呢。”
叶暖狐疑道:“村长不是不信这个?”每次看她都是一脸鄙夷。
苏氏嗤笑:“他哪是不信这个,他是不信你!”
俩人正说着,就有村民来敲她家的门,瞧见叶暖站在院子里,忙道:“叶神女,村长说请您去帮忙祭祀,你是神女应该会更灵。”
叶暖累了一整天,一点也不想去,直接回道:“不去,你告诉村长,我和山神不熟。”说完就往屋子走。
来喊人的两个村民面面相觑,但神女不去他们也没办法,只得如实回复村长。村长哪里是想祭祀,他只是想叶暖当着所有人的面求山神不要发怒,再顺便让她求雨,要是求不到他就有办法下她面子。
没料到她人都不出现,直接用不熟来打发自己,顿时一股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眼看村长脸色越来越难看,先前去请叶暖的汉子道:“村长,要我说也没让神女来的道理,神女是春神,天庭正神,山神只是个地仙,受不起神女的祭祀。”
人群里开始有人附和他的话。
金村长冷哼:“你们懂什么,先前就地动过一次,那是警告,这次不一般,不祭祀一定会有灾祸降临在大荒村!”
金村长在众人中还是有些威信的,此话一出,大荒村的村民都有些慌了。
“村长,那怎么办?”
金村长不说话,在喧闹的锣鼓声中沉默的抽烟,那模样吊足了所有人的心。这心一悬就连着悬了几日,而另一头卫家寨连同褚家寨的人找了卫骞几日。
最后只找到一截他惯用的鞭子。
褚家寨,何辛匆忙而来,但一踏入书房立马放轻步子,确定大当家的没在画画才敢出声。
“大当家的,已经可以确定卫骞死了。”
褚雪松手里把玩着一把玉扇,扇骨是细腻的羊脂白玉,扇面看着像是绢丝,又像是丝和宣纸的混合,其上勾画出一只雪白的猫,形态惟妙惟肖。
持着扇骨的手修长匀称,虎口和指腹间能瞧见明显的细茧。
他眼皮也没抬,和声问道:“可瞧见尸体了?”文质彬彬的模样,像极了世家公子,哪里有半分土匪气。
他越是这样说话,何辛越是害怕。
“属下不曾,我们的人不好下去。但听说里头有一种怪草,会吃人,卫家寨的人损失惨重,最后把那颗草烧了才把尸骨带出来。其中有一个带有卫当家的鞭子、弯刀,还缺了一只手,高度也相似。”他们的弯刀一般都要做记号的,而且现场还发现了卫当家的靴子。
褚雪松丝毫没有兔死狐悲的意思,甚至还轻笑出声,又问:“他不是追戚无泽去了?听说戚无泽带着大荒村那个女人一起掉下去了?”
何辛点头:“是,卫家寨的人先前碰到高藏锋,被赶跑了,后来赶去,远远瞧见高藏锋把人救了上来,戚无泽带着那个女人往大荒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