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
苏氏瞧着她手上的包子疑惑道：“吃个包子怎么还生气了？”
“娘，你也瞧出来他生气了？”
苏氏瞪她：“废话！”有眼睛的都瞧出来了。
叶暖苦笑两声，把包子塞给她娘,“早些睡。”
火光跳跃，一栋栋小木屋拔地而起,扎好最后的一排篱笆，高藏锋招呼所有人先去休息。众人分成几十伙围着火堆靠在木头上倒头就睡。
时不时有小动物在月牙泉附近徘徊，离营地三百米处静静的矗立着十几个人，从他们这边能望见远处跳跃的篝火,但那边的人绝对看不到他们这边。
月华如水，来人白衣染霜,眉目温柔缱绻,手上一柄玉骨扇笑容浅淡。
“去大荒村的卫家马匪一个都没回？”
立在他身后的何辛点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派人去打听，他们的村长当天也暴毙了，村子里的人什么都不肯说，村子周围有狼群徘徊还有很多毒蛇。”
“大当家的,卫家寨剩余的人要不要收编？”
褚雪松面容柔和，轻笑道：“都是些老弱病残要他们做什？褚家寨可不能沾染上卫骞那杀人不眨眼的习性，我们是良匪，只谋财不害命！”
何辛顿了顿，然后又问：“那，叶姑娘怎么办？还抢不抢？”
褚雪松回头去看他，眸子里盛着一湾月，笑得如同三月柳：“抢人不如抢心，等着，她会心甘情愿和我回寨子里。”
何辛不解，他们现在可是人都没接触到，大当家的再好看能有什么用。褚雪松合扇而握，轻声道：“回吧。”随即调转马头晃悠悠的行在苍茫荒野上，何辛等人赶紧跟上。
月光渐渐暗淡，直至隐入云层只能瞧见模糊的轮廓。天幕漆黑，靠在树干边上的戚无泽抱着刀眉头微蹙，夜风徐来，梦里他又瞧见满院攀爬的绿色植株，植株上挂满翠绿的瓜果。
绿色掩映下，蹲在地下的少女长发如缎，肌肤瓷白，纤长的手提着篮子起身。戚无泽视线从熟悉的篮子移到那双手，白日里才见过捏包子的手——白皙又修长，像上好的玉。
他低头，透过绿藤支架，少女正好抬头，眸光盈盈，朝他灿然一笑，轻声唤道：“阿泽....”
戚无泽被吓醒，天还未亮，空气里香味顺着冷风飘来，他侧头朝响动的方向看去就瞧见叶暖正背对着他熬青菜粥。那背影娉娉婷婷，乌发散在脑后轻微晃动，像是梦里随时会转过身。
戚无泽揉揉眉心，这是第二次梦见她。
怎么会梦见她呢？
晨雾弥漫在荒原上，工人们陆陆续续的被香味勾醒，摸了把脸全往灶火边靠。
碗筷也不多，好在他们都不在意，直接拿了竹筒盛粥，筷子都不用，直接对嘴喝。这粥熬得浓稠混合着菜叶子的清甜，倒是比自己家熬的强上许多。
有胆大混熟的，朝叶暖露出一口白牙：“叶姑娘，你手艺真好！”
叶暖和缓一笑，直把这些人笑得心神荡漾。戚无泽抹了把脸回来就瞧见这一幕，啧了声干脆转身往刚搭好的木楼走。
两层的小木楼，二楼有个露台，正朝着东面，坐在木栏上正巧能看见东升的日出。荒原的日出瑰丽又壮观，看得人心情舒畅，木楼下方传来吧嗒吧嗒的走路声。
脚步很轻，戚无泽坐在木栏上眺望远方，等人到了近前才道：“你上来做什么？”
他头都没侧，叶暖抿唇轻笑，伸手拉了拉他衣袖，戚无泽不理她，她又拉了拉，那动作像极了忐忑的小动物。
“做什？”他有些不耐，终于侧头瞧她，就见她正捧着碗粥眉眼弯弯瞧着自己笑。
“特意给你盛的，上面还有荷包蛋，这次是真的只给你一个人煎的。”
眼前的少女肤光盛雪，白净的脸庞衬得眼仁乌黑，眉毛深秀，唇色娇艳，偏生又纯净柔美，笑意盈盈的模样竟是比天边的朝霞还要灿烂两分。
这样的姑娘很是招人。
戚无泽突然道：“你怎么不戴头巾了？”
叶暖微愣：他没事问这个干嘛？
戚无泽眼眸闪烁，补充道：“荒原的天热，不带头巾会晒伤。”他坐的不自在，干脆接过叶暖手上的青菜粥，就着碗大口喝。
荷包蛋的香味在唇齿间弥散，他用余光去看叶暖。
叶暖越过木栏也坐了上去，细白的手紧紧抓住两侧，抬头眺望远处的红日，柔声问：“这样不好看吗？”
戚无泽又恢复一惯的嘴欠，“不好看。”
叶暖故意委屈道：“可是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总戴着面纱？怎么现在又反过来了，城主大人要不我一天戴一天不戴？”
戚无泽无语，眼刀子刺来：“你诚心消遣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