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被那汹涌妖气逼得呼吸凝滞在胸口,她也怕死,连忙说道:“那是我的系统商城所购买之物,解法自然也在那里,我的系统被你毁坏了,无法再启用……啊!”
“还敢撒谎!”孟蝉手中剑对人挥了出去,雪茶被剑气掀飞,飞身出去时在半空中翻了几个圈,重重坠落地上时口吐鲜血。
孟蝉提着剑缓步走来,她的身上紫金色妖异气息翻涌不止,金色瞳孔里没有任何感情,脸上出现了妖纹,连头发都夹杂了些许银白色,随着衣袂无风舞动着。
看那样子就如妖神降世,准备大开杀戒一般,雪茶头次见孟蝉这个模样,吓得失色,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她全身筋骨被剑气震伤无法逃跑,刚爬起来又重新跌倒下去。
雪茶看人正面色冰冷的走过来,她又绝望又无力,只能哭诉求饶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孟蝉……孟蝉我求你,看在你我都来自异世界的份上,不要杀我……”
孟蝉在人三步外驻足,手中剑垂下来,剑尖斜指地面,上面流转的妖力有平息了一些。
雪茶见状,就赶紧爬过来在人脚下,继续卑微地求饶着:“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我为之前所犯的过错真心悔改,为对你所做的事道歉……我,我愿意臣服于你,当牛做马誓死效忠,我对天发誓,这些都是真的……”
倒不是孟蝉心软了,只是系统刚才突然提示,让她别再动用太多真元,这也是在消耗生命值,所以她才收起了威压与气势。
不过,雪茶说得这番话倒令她有些意外,她低头看着脚边的人,那俏丽的脸上苍白无血色,满脸污迹头发散乱,就像一个被狠狠□□过的可怜人儿。
雪茶此时的神情包括那双眼睛里都没有了平日的跋扈与不可一世,看起来居然还有些楚楚可怜。
不管她是不是装出来的这个样子,孟蝉对此人还是保持警惕性的,收起了浮生剑,手中掐了一个法诀打在了人眉心,对人说道:“我给你打下了破魂咒,以后就只能全心全意听令于我,敢有异心,我让你魂飞魄散,听清楚了吗?”
雪茶起先脸色闪过不悦,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她伏身在地上叩拜,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强装诚意说道:“多谢帝尊不杀之恩,属下以后一定誓死效忠。”
孟蝉知道这是言不由衷,也没在意,毕竟雪茶的那性子她是知道的,谁强就侍奉谁,曲意逢迎,阳奉阴违很有一套。
只是说道:“你在我师父身上种的蛊毒可还有其他解法?”
雪茶顿了下,她直起身想了想,抬起头说道:“属下也是刚使用,目前并不知解法。”
看到孟蝉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她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枚瓶子,递过来说道:“这是装那蛊虫的瓶子,或许有用。”
孟蝉似信非信接过瓶子,在确定上面没有其他阵法禁制后,才打开瓶塞瞧了瞧,里面有种奇异香气扑来,并没有别的特殊之处了。
她将瓶子递给了旁边大护法说道:“拿去问问宫里那些医师,看可否找出解蛊之法。”
大护法恭敬接过,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帝尊,蛊毒解法一般要看中蛊之人身上是母蛊还是子蛊,找到其中一个,都可以用另外一个引出蛊虫,那便可解了。”
孟蝉虽然不懂巫蛊之术,但觉得他说得也有理,于是目光看向了雪茶,后者连忙说道:“我记得北玄剑尊身上的应该是子蛊,我的级别太低,母蛊还待解锁当中,我当时就只能选用子蛊…”
孟蝉决定再想想其他法子,这次既然回来了,她也打算在魔宫多住几日,毕竟上次仙魔之战后,魔宫也是百废待兴,还有许多事物需要她来处理。
至于雪茶,她换洗了一身衣物,看起来又人模狗样了,不过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她的锐气减少了许多,或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此时的能力已经无法再兴风作浪了,选择能够活命的方式留下来为孟蝉效力。
还别说,雪茶打扮成了民间孤女的样子还挺招人心疼,柔柔弱弱的让人有保护欲,所以她为了能获取生命值,只能混迹在仙道修士当中,一来是让自己生命得到保障,二来也算为了效忠孟蝉出一份力。
毕竟孟蝉现在也需要从她身上得到生命值,造成她每天工作量有点大。
孟蝉在魔宫呆了几天,总算把宫里的大小事物料理妥当了,她也是后来从总管口中得知,当初魔宫差点被仙道清剿之时,还多亏了溟帝的庇护,魔宫上下几千人才没有因此被屠门。
自从孟蝉接管魔宫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大换血了,许多都是她新培养的亲信,还有许多巡卫都是从魔域周围的散修,所以许多人不像血伏魔一样认得魔君溟帝。
只当是天下魔修是一家,当仙道打上门了同仇敌忾对外敌,把那个声名赫赫被仙道压在九州山脉的魔君,当成了普通的魔修头领了。
孟蝉想到锦溟当初给她看的那个水镜里的景象,才知道是魔君骗自己的,他不但没有屠杀她魔宫里的人,甚至还好好保护了起来。
想到此处,她心里莫名酸涩,感觉对锦溟的人情已经多的还不清了。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紧张地叫了一声:“遭了宿主,新系统有人入侵!”
第64章 师父成婚
孟蝉对这只小虫子总是有事没事的惊叫声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多在意,只是漫不经心说道:“你这升级了的系统咋还这么垃圾呢?连个防火墙都没有。这回又是谁这么无聊?”
系统慌忙检测了一番,才委屈的说道:“主页面上出现了一大串乱码,显示能量不足无法加载……”
孟蝉翻白眼:“果然还是垃圾系统,这升级了还不如原来的呢。”
孟蝉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被新系统听见而不满了,只听虫子系统哀嚎叫了声,连带孟蝉的识海也被电流穿过,让她脑仁都差点炸裂。
“……”孟蝉捏着额头青筋暴起:“说你垃圾还不高兴了,还敢电我?”
虫子系统连忙委屈巴巴说道:“不不不是我,是新系统主动下达惩戒指令,我也被电啦,宿主你别再说它垃圾了。”
孟蝉面如死灰,在心里连骂了好几声垃圾,说道:“这破……这玩意脾气还挺大,这是怎的,罢工还是抗议?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虫子系统刚才差点被电焦了,现在说话小心翼翼:“我跟你说过啦,这个共殇需要与人结契才能正常运行,我还没完全接替它的工作,现在就连我也奈何不了。”
孟蝉苦恼状:“真麻烦,养了个祖宗。”
就连这声抱怨,也让新系统释放出了一丝电流,让孟蝉脑仁又抽痛了下。
虫子系统说道:“而且宿主你的生命值消耗太快啦,解锁新系统信息也需要生命值作为兑换,现在这个系统在消耗你的生命,就是在催促你赶紧与苍宴樆结契啊。”
孟蝉眉心微皱,心里有些莫名烦忧,想起这么多天来她也渐渐放下了对师父的执念,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就这样天各一方互不打扰其实也挺好。
毕竟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注定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不能在一起,或许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成全。
“一定要是我师父么?其他人可不可以……”孟蝉说道:“我若是与人结契了以后,会是什么结果?”
虫子系统说道:“目前系统指定对象是你师父,也是最匹配的人选。一旦结契后你与对象共生,但激活系统是要你与结契对象亲密结合的,就算你想找其他人,那你现在有合适人选吗?”
孟蝉心里还真没有其他人了,所谓亲密结合无非就是那种男女之间的亲密事,这种事情岂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行的。
…
在魔宫呆了几天,孟蝉将手头事物交给总管与大护法帮照看着,交代清楚其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她也打算回那个秘境了,毕竟花颜与阿锦还在等她。
她以前除了师父跟青檀,在这里再没有亲人了,望尘峰就成了她的家,自从上次仙魔战,她跟仙道等于划清了界限,回不去了。
她本来在凡尘还有个父亲,跟那个没接触多久的母亲,本以为从此人生有了归处,可那个家也破灭了。
她所经营起来的魔宫呢,那里也是冷的,没有温情存在,像一个人生驿站,有空时去那里住住,对孟蝉而言,现在或许只有那个秘境里还有牵挂她,和她所牵挂的人了。
那个秘境很隐秘,在魔域与妖界的交界处,后来听花颜给取了个名字,叫归虚,秘境中一切本是虚无,有人在那才有了烟火气。
归虚的入口在妖界,花颜经常偷偷溜出来跑到妖界茶楼里鬼混,那里可以打听到关于三界中一切奇闻趣事。
所以这个时候,花颜肯定是在那个悦客楼,孟蝉就干脆去了那里,正巧碰上了花颜握着一把瓜子,凑在隔壁桌听八卦。
孟蝉就在他所在的那张桌子对面落座,花颜感觉到对面有人,转头看了下才发现是她,眼睛亮了亮,不过随后有些谨慎地打量她,良久没发现她脸色有什么不对劲,才说:“这几天是回你师父那儿了?”
听到这话,孟蝉没抬头,只是自顾自倒了茶喝,说道:“回魔宫了,处理些事情。”
花颜看她这话不似有假,斜着眼睛打量了下她,有些试探地问:“那……你知道你师父要成婚的事么?”
孟蝉手中杯子一抖,茶水撒了些出来,一滴一滴掉落去桌子上,她抬起头看他,皱眉说道:“你说什么,我师父,他要成婚?与谁成婚?”
花颜看出了她猝不及防的反应,显然对比不知情,微微叹了一声,下巴往旁边那桌抬了抬:“这帮妖修刚从仙道那边过来,说这件事情前些时日就在三界传开了,你的师父北玄剑尊与南玄凌华的父亲有恩,他们两个很早就定下了亲事,只是北玄剑尊一直没有应下,才拖了到至今……”
孟蝉神色恍惚了起来,心里想起了当初那个身姿曼妙,容姿绝俗的女仙,还被劝说回头是岸,一心向着她师父苍宴樆的那个南玄尊。
那天孟蝉也无意间关注了下此人,修为不差,长得极好,从那双眼睛里可看出对她师父很是专注痴心,当时在众人面前极力维护她师父就可看出,此人对她师父重情重义。
孟蝉垂下眸子,眼睛里的神色隐藏极好,花颜也看不出她此时心情,她说道:“他们,什么时候成亲,日子定了吗。”
花颜说道:“说是下月初九……孟姑娘,你……”
孟蝉抬手头,微笑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没事,他们很般配,作为曾经徒弟我该祝福他。”
虽然她没有被苍宴樆正式逐出师门,但在孟蝉心里认为自己应该没资格成为他的弟子了。
说出这话看起来很轻松,其实她的心痛得在滴血,酸涩的感觉不断往鼻子与眼睛上涌,尽管她努力克制,还是红了眼眶。
嘴上说是不在意了,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或许感情这事还需要时间来才能冲淡和遗忘。
走出茶楼,花颜走在孟蝉前面一起回归虚,他知道她心情不好,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导,所以路上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
走入隐秘荒野的山林中,那个入口也越来越近了,这时候花颜突然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那个地方所站着的白衣人。
孟蝉六神无主地埋头走路,没注意到前面停下的花颜,一下子撞到了人背上,她眼中挂着的泪水,也在这刻落了下来。
花颜回头,看到孟蝉还是心神恍惚的样子,即使撞到他了也只是停下来,连抬头看下怎么回事的兴趣都没有。
他摇头叹了口气,还说她没事,这个样子明显为情所伤,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似的,他拉了拉她袖子,提醒道:“喏,你心心念念的人来了,还不抬头看一眼。”
孟蝉这才神色一动,抬起了头,目光看向了远处站着的那个人,她整个人僵硬当场。
那边的苍宴樆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清冷绝尘,只是那俊美的脸上看起来多了一丝数日奔波的沧桑之态,此时目光只盯着这边的孟蝉看,仿佛眼里再容不得其他人。
苍宴樆走过来时花颜识相地走开了,给两人留出独自相处的空间,他想苍宴樆能找来这里,想必这个秘境也被发现了,于是花颜也不避讳地直接从入口回了归虚。
再度见到师父,孟蝉心里思念与情潮各种翻涌,现在的师父跟当初那个拿剑指着自己的人不同了,眼里有了往日看她的温柔,不再那么不近人情,显然师父恢复正常了。
孟蝉只是与人对视了片刻,就垂下了眸子看着地面某处泥土,没有去看迎面走过来的师父。
她不看是不想让自己眼中的情绪显露太明显,刚才的眼泪她自己生生憋回去了,是怕自己再度忍不住哭出来。
苍宴樆走到她身前,两人距离极近,他抬手拖住了人脸蛋,温柔抚摸着,轻轻抬起来看向自己,他语气轻柔说道:“婵儿,师父找得你好苦,你活着,真好。”
孟蝉眼波潋滟,那阵酸楚再度让她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眼前的人都在视线中渐渐模糊,她忍住了没一下子就扑去人怀里大哭一场,只是略带哽咽说道:“是啊,能从师父手中活下来,也着实幸运。”
这话让苍宴樆那只手一顿,心里疼痛不已,他将人拥入怀中,紧紧抱住,语气懊悔:“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孟蝉,你还在恨师父对吗?”
孟蝉再次回到这个令她熟悉又眷恋的怀抱,眼泪再也止不住往外流淌,心里的委屈和苦难一下子决堤了,她苦笑说道:“怎么会呢,我从来都没怪过你,这件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以后我们……”
最终那句“互不相欠,师徒情分两清了”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苍宴樆分开她,温柔捧着她的脸,心疼地给她擦拭泪水,说道:“你说的对,都过去了,以后师父不会再那样对你了,都是师父的错。”
孟蝉看着眼前人,在心里挣扎了良久,才语声平淡地对人说道:“师父,你要成亲了吗?那先恭喜你了,南玄尊她很好,确实配得上.你,我先祝你们百年好合,你的婚礼可能不能到场……”
“不是你想的那样,”苍宴樆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