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得魏玄猛退几步,而后开始放声大喊:“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她喊得撕心裂肺,关键是言辞激烈可怕,门口的人终于呼啦啦冲进来。
“哎呦我的天呐,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
“二郎您受伤没有?”
“你快把刀放下!放下!”
小小的佛室霎时闹哄成菜市场。
陈萝娘被仆从簇着急急赶来时,就见满室狼藉,关鹤谣捏着一把小刀正和众人对峙。
“表妹,你冷静下来!你怎么了?”
魏玄的酒完全醒了,可完全不理解关鹤谣的举动,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再说。”
“我不放!你再过来我们就鱼死网破!”
“胡说什么生啊死的!”陈萝娘暴怒,现在她听不得这些。
这丫头发什么疯,二郎又是为何在这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陈萝娘厉声问。
她在内宅斗了一辈子,从未嫁的小娘子斗成了老夫人,遇见这情状也全然不怕。陈萝娘暗骂仆从们没用,居然被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唬在原地?那么小一把刀有什么吓人的?她如此癫狂无礼,直接制住抓起来,给她点苦头吃,连关府都不好说什么。
“放我离开。”关鹤谣一仰脸,尽力压住语气中的颤抖。
这是真正撕破脸皮了,她后悔让掬月午时等不到她再去信国公府求救,谁能想到魏玄一大早就来闹这么一出?
“还想走?”陈萝娘冷冷扯起嘴角,“你言行无状,我正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说罢,她眼神示意仆从上前。
婆子们犹疑那一瞬,关鹤谣已经将刀刃一转,竟是把指向众人的刀尖逼到了自己脖颈。
随着她步步后退贴到墙面,利刃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顺着刀柄滴落下两滴殷红血珠。
“魏老夫人。”
关鹤谣不愿叫她外祖母,反正她们本来也没有血缘关系。
她沉静的声音中莫名带上一股凄厉,“佛前见血,这可是大忌。您就不怕报应到小姨母身上吗?!”
“你——!”
忽然一道闪电点亮天际,在这一个瞬间,地藏王菩萨像仿佛金光大盛,眼波流动。
伴着一声轰隆响雷,陈萝娘挡住了要动手的仆从。
这死丫头也太会气人!
她愤恨得心脏要被爆炸,动不了手,却抑制不住恶毒的话语。
“真是和你娘亲一模一样,动不动就要寻死觅活的,我身为她的嫡母,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管教。有了你娘亲前车之鉴,有了这么些年的冷落,你难道还不明白?小娘子家千万不要太任性,否则失了母家庇护,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关鹤谣轻蔑一笑,“娘亲出了什么事,魏家确实不在意。我出了什么事,关家也可能不在意。
“但总有人在意。”关鹤谣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紧锁陈萝娘与她较量。
“机缘巧合,我之前有救下了信国公府的三娘子,与她一见如故,蒙三娘子不弃,我二人义结金兰。”
她摸出琥珀手串展示给众人,又将其朝陈萝娘抛去。
“这串琥珀就是三娘子所赠。老夫人遍览珍宝,想来也能看出此非凡品。我今日来这里三娘子也知道的,怕是现在正等着我去给云太夫人做餐食呢。”
琥珀手串确实震住了陈萝娘。
她见过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眼光何其毒辣?好的琥珀千金难买,而以这串琥珀的品相,莫说关鹤谣绝对负担不起,怕是连整个关府也找不出这么好的。
拿着琥珀手串,陈萝娘语气中不觉带上了几分迟疑,“真的是信国公府的三娘子给你的?”
关鹤谣答得斩钉截铁,“老夫人若仍是不信,尽可将其送到国公府验明!”
陈萝娘第一次接不上话。
关府和信国公府的乃是同宗她自是知道,难道这丫头真的借此搭上了信国公府?
她正暗自琢磨着,忽听一声娇喝:“老夫人莫听她胡说八道!”
与此同时,说话之人带着几个婢子风风火火进来了。
“关大娘子?!你怎么来了?”
“魏老夫人,我听说琳儿落水,特意来看看。”关燕语边说,边潦草地给陈萝娘行了个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