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关鹤谣无亲无故,乳娘也算半个长辈。
双方长辈见过,到底显得更郑重一些。
关鹤谣渐渐冷静下来,“我自然相信关将军人品……”
她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
“那我也去梳洗一下,你在这里等关将军来。”
她又轻声嘱咐说,“五哥,我怕突然揭露你们的身份吓到乳娘,就只说你来自富商之家。既然今日只是打个招呼,便请将军莫提国公府,最后见一面全了礼数就好。我之后再一点点告诉她。”
萧屹点头,“知道了,去罢。”
只是关潜两年未归家,家中人定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关鹤谣梳妆打扮完,他还未到。
正好前面月饼售罄,关鹤谣便遣了毕二回家,又让小胡回屋不要出来,顺道再把扒着门缝往外偷看的掬月摁回去。
风风火火,她强势清场完毕,又往院中木桌上摆了一碟月饼。
左看右看,竟觉得这几块月饼怎么摆都不对劲。
她皱着眉来回调整,只听一声轻笑。
关鹤谣翻来覆去看那几块月饼,却不知萧屹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她。
“笑什么?”她嗔道,瞬间涨红了脸。
虚张声势的可爱样子看得萧屹倾心,义父的归来似又让他欢跃了不少,这会儿竟能含笑调戏关鹤谣。
“笑我幸运,讨了个好看的娘子。”
而关鹤谣则完全失了往常的从容,闻言颇紧张地扯了扯领襟。
“真的好看吗?这是我最精致的一套衣服了。”
“好看。”萧屹飞快回答。
是他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好看。
眼前人穿一身浅蓝的衣裙,发间是那支碧玉鹤首簪,耳畔则晃着一对小巧的金丁香。
“一金一玉,疏疏散散。”萧屹握住她的手,“阿鸢天生丽质,随便装扮一下便有画意。”
关鹤谣笑他越来越油嘴滑舌,却也知自己越来越吃这一套。
可以点燃她,也可以安抚她,她能从萧屹看她的眼神中得到所有希冀之物。
平复了心情的关鹤谣与萧屹坐在桌边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直到萧屹忽然一笑,“来了。”
关鹤谣被牵着走到门口时,门扉刚好被叩响。
与此同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关家二郎前来拜访。”
关鹤谣微怔,这声音……好年轻啊。
其中又仿佛有丝丝颤动,被晃动的门板恰当地掩盖。
萧屹开了门,便有一高大身影迈步而入。
关鹤谣猛地回过神来,慌忙敛目福身。
“义父,这位就是关家小娘子,闺名鹤谣。”
她听得萧屹喜滋滋地说完,又来扶起她,“阿鸢,快来见过我义父。”
关鹤谣这才终于抬头看向来人。
这一看,彻底愣住。
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回荡:
完了,这下“寿比南山”“春秋不老”的见面祝词根本用不上了!
都怪萧屹开口“义父”,闭口“他老人家”!
如今亲眼见到,方知这位关将军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后来关鹤谣才知道,关潜今年不过三十有四。
他和萧屹站在一起,分明就像是萧屹的兄长,哪里像是父亲?
现实和想象的巨大差异让关鹤谣反应不过来了。
一时之间,她只呆然看着关潜,脑中都是些有的没的芜杂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