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殷素素和尤如嫣的做法亦毫不稳妥,我甚至觉得假使换成我和姬少辛,文王早就凉了。
因此我叹了口气,而后将手靠近边上那只手。
“他们今后祸害不到了。”
指间交叠。
相遇相伴,所以能破万难。
我记得三年前从崆峒去往苗疆的路上,我也是这样和姬少辛看完了整个夕阳。
那时所感的安宁,祥和,与如今一模一样。
只是从前双方隔得老远,眼下肩颈却被一双胳膊缠住,侧首便撞入看似楚楚可怜,内里灵光狡黠的眸。
“祁红,我想要安慰。”
当夜,我收到蛛丝荡下的纸条。
来到约定地点,那立于巷口的人影被月光照得惨白,空荡的右袖因夜风微摆。
应是见我出现,他当即取出藏在襟前的簿子,快步迎过来一递。
“逆转秘术所需的流程、媒介……皆在这上面。”
蚩无方是不敢找姬少辛的。
所以他曲线救国,找我。
尽管他并不知道我通过蜃晶恢复了情感和记忆,但他不瞎不聋,自能察觉我和姬少辛的氛围。
何况今天白天从屋顶上下来,我刚好被他撞见,而那会儿我和姬少辛的模样……都不太像话。
“你……能否劝劝他?”
这声音小心翼翼,目中是近乎卑微的哀求。
别说姬少辛,就连我也心生古怪。
毕竟蚩无方那毁容的脸是我削的,那右臂是我砍的。
但他本人好像完全不在意,且把我当成了一尊佛,就差冲我下跪磕头。
我这么一沉默,蚩无方顿时有些着急。
“你也希望他变回正常人,不是吗?”
是。
我是希望。
因为我清楚姬少辛有多想变回正常人。
彼时他站在暴雨狂澜中,却只能以扎入手臂的刃感知这世界,他的痛苦好似施于我身。
而长生骨体质的我对他来说意味着疼,终究还是令我有些不好受。
但我不会接那递在跟前的簿子,相反,我挡回。
“他有自己的意愿,我尊重他。”
我以为蚩无方会愣神或惆怅,哪知他眼中竟泛起感动光芒,当即震声。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离姬少辛远点。”
这才是我出来赴约的真实目的,我已经不想在这多耗。毕竟姬少辛看他觉得恶心,我也一样。
然而,任凭我怎样严词乃至威胁,蚩无方都……赞不绝口。
“不愧是你!这般为他着想!”
“有你在他身边!他怎么不会幸福!”
“……也离我远点。”
我握住腰间的刀,蚩无方虽往边上退了几步,神色却仍是一派恳切。
“你与我目的重叠,免不了交集。”
他要报复文王,我要踹文王下台,纵使无意也会触发合作受益。
这很烦,因为我也不想给他讨好的机会,于是斜眼冷冷:“所以呢?”
蚩无方的卑微好似已经天经地义,模样堪称奴颜婢膝:“我很好使唤。”
“……”我记得一年前我止了他的瘟疫,他还恶狠狠问我有没有活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