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陷入沉思。
可是看了看正在努力切土豆的皇上,自己又有何资格拒绝呢?他不得已只能端着盘子走到,老老实实的开始去虾线。
万安然和海桃几人则凑在一起折腾起别的东西,回头还要将康熙切好的荤菜加葱姜蒜焯水处理,忙忙碌碌小半个时辰,等所有人停下的时候,桌子上也已摆满了各种用竹签串好的吃食。
长廊下已经摆上了锅子。
锅子是红油味的,方子当然是御膳房的赵厨子特意配置的。将竹签串好的吃食放进锅子里炖煮片刻,万安然也抬头看向康熙:“皇上?”
康熙盘腿坐在长廊上。
辛辛苦苦自己准备的吃食还是很有满足感的,DuangDuangDuang切肉的时候也很好的发泄了自己的心情。
万安然双手取起温热好的小酒,为皇帝斟了一杯。从地动之后忙碌到现在,皇帝也没有片刻闲暇时间,想必定然有很多很多烦心事吧?
康熙扬了扬眉。
他惊奇的看了眼琪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入口醇厚后味辛辣,康熙脸颊微红:“好酒!”
“是好酒就多喝几杯。”万安然又为康熙斟满,当然也不忘为自己也倒一杯。
酒水清醇浓烈,两人把酒言欢倒是喝得起劲。正如酒仙李白所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喝到性子上来,康熙也忍不住开始碎碎念:“三藩叛乱之人还以为能够一扫前面的窘境?就凭吴世璠这等被宠溺过度的黄毛小子能有什么用处?”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周遭宫人一片心惊胆战。她们屏气凝神,一个个垂首竖手,开始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连梁九功也不例外。
万安然扫了一眼众人。
海桃连忙示意宫人们退下,众人纷纷走到远处,长廊上一下子就剩下了万安然和康熙两人。
万安然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康熙十八年,算是康熙亲政以来最为艰难的一年。明明形势一片大好,却突转而下诸事繁杂让这位年轻帝王胸口夹着一股郁气。
万安然含着笑,静静听着康熙的念叨。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帝王并不需要她提出任何意见,只是想发发牢骚,说些在外头不能说的话语罢了。
至于自己嘛,现在只能当个情绪垃圾桶,光是听听皇帝的话语就得了。
万安然望着院子发呆。
这样看来院子里还有些空档,等胤禛一岁半以后就和他一起来个亲子种田如何?这里种一些土豆,这里种些番茄,这里种些草莓……
“还有那郑经,真的以为朕忙于三藩就不敢对他下手吗?朕非让他知道……”康熙喋喋不休唠叨个没完。
万安然将酒水挪开,换了一壶茶水。
果然刚换上,康熙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润了润唇打算继续往下说。
就是还未说出口,储秀宫门旁就传来一阵嘈杂声。使人去问竟是妙常在肚子不适,想请皇上去看一眼。
康熙的酒意瞬间消散,脸色黑如锅底。
万安然暗暗摇头,皇帝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类人,妙常在可是撞在他的枪口上了。
还未等康熙说话,很快另一名小太监也匆匆而入。他的脸上带着喜色:“皇上,翊坤宫里传来消息,宜嫔娘娘发动了。”
康熙微微一怔。
先前还是阴沉沉的脸庞上浮现起一丝惊喜和雀跃,他也顾不得用膳了,安抚琪嫔两句赶紧匆匆离去。
储秀宫里瞬间安静下来。
海桃脸上多少露出点不忿:“不说宜嫔了,就是妙常在居然也胆敢如此以下犯上。”
“罢了罢了。”
“主子——!”海桃无奈叹气,总觉得自家主子的脾气实在太好了。
万安然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她眉眼淡淡的:“别忘了,上个仗着肚子乱发脾气的上一个人,可是乌雅氏啊。”
说到乌雅氏,海桃登时不说话了。
她迅速转移话题:“主子您说,宜嫔娘娘这回能不能得偿所愿?”
万安然想了想:“或许……吧?”
海桃没忍住撅起嘴:“要是让他这回得偿所愿,那宜嫔娘娘岂不是更加得意?”
历史上的宜妃还得宠更久呢。
万安然笑了笑:“她得意归她得意,也碍不着咱们。再说咱们难道怕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