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清欢慢
时间:2022-03-07 08:01:34

  只不过宅邸、田产及仆婢等大都还在洛阳和宛城,经此一役,恐怕洛阳的产业多半会毁于一旦,珍宝可能也被洗劫一空,惟愿婢媪仆役在楚涟的带领下能躲过这一劫。

  她对宛城是很放心的,外有宋康隆、虞婴娘,内有姮娘、秦姑,无论南阳郡守还是荆州刺史都与她颇有交情,于公于私定会庇护,何况……

  一旦有变,那些在隐山开荒的流民,就会被宋康隆以护卫公主私宅的名义收编为亲兵,还可名正言顺招兵买马。

  别说保护公主府,就是保护宛城也绰绰有余了。当然,如果大兵压境那就另说。

  既然不用去准备嫁妆,那么待嫁的日子便有些漫长枯燥。

  但是看到王嬍时,怀真心中登时有了主意。

  眼前放着王家的才女,不用白不用。

  于是时隔数年后,王嬍重新开馆授业。怀真在待嫁的这段时间里,白日听王嬍讲学,晚上养颜护肤。

  她总算明白为何王嬍表面是闺阁淑媛,但身上却无脂粉气,而是给人一种清举轩昂之感,原来她们家姊妹自幼所学和兄弟并无二致,除了诗书也学政史经籍典章会要等。

  这种气质,怀真在另一个女子身上也见过。那便是谢珺长姐谢梅英,比之王嬍有过之而无不及。

  **

  婚期紧赶慢赶,定在了怀真十九岁生辰之前。

  李晄不负众望,不仅搬来了赵王和王妃,还搜罗了十多位卫室宗亲助阵。

  说起来,怀真和赵王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们皆全力匡扶过一人,也同样遭到冷落猜忌或打压,或许赵王当日拒绝封赏执意离京,便是看清了那人的心性。

  奈何怀真却无处遁逃。

  立镜前,王嬍和董飞鸾一左一右,正在帮怀真整理绶带裙裾和宽大袍袖。

  以前出嫁时的发式妆容她不记得了,许是当初并未在意吧!

  头上的金冠华美庄重,山题上缀有珠华、翡翠、宝叶和金琼,冠上饰有八阙九华,垂着闪耀的白珠。

  她身材修长,所以穿这样繁冗的礼服并不显臃肿,反而带着平日少见的华贵和威严。

  “殿下!”有人唤她。

  她微微垂眸,看到一个娇小窈窕的少女跪在脚前,高高举着一柄却扇。

  她顿了一下,接过来道:“葭葭,你好些了吗?”

  “多谢殿下挂念,奴婢已经无碍。”少女神态谦卑,语气平静。

  怀真轻抚着细腻莹润的玉扇柄,抬起眸子将心底泛起的异样情绪压了下去。

  槛外婢女禀报,说吉时已到,该下楼了。

  她缓缓转过头,两边花钗下的金步摇簌簌抖动,提醒着她一举一动皆要留意。

  宾客结集在厅中,由赵王妃充当引导女官,向怀真宣讲婚后该恪守的规训。

  她静立于中间绣毯中,以扇遮面,端庄肃穆,做认真聆听状。

  仪式过于冗长枯燥,她渐觉厌烦,眼角偷偷扫视两边,不想竟看到衣冠楚楚神情庄重的李晄侧身以袖揾泪。

  她心中一震,像是突然意识到这看似无趣的仪式在世俗中的神圣感。

  其后登车,送亲队离开临泾,一路浩浩荡荡往高平而去。

  李晄理所应当是送亲使,向来惫懒的他,破天荒舍弃了宽敞华车,骑着马护在车旁,时不时探头瞧两眼,变着法子地同她搭话。

  怀真心里发酸,想到大婚之后他就该离开西北,去奔赴自己的前程了,心里竟凭空升起了酸楚和惆怅,倒真有了几分远嫁的感觉。

  正如她对崔显所说,人与人之间是要讲求缘分的,如今她和葭葭的缘分可能尽了,早上她呈上却扇时,怀真瞥见她耳后簪了一朵指甲盖大的小白花。

  算起来,她来到自己身边四年了……她悚然一惊,握着扇柄的手蓦地一颤,这时间和前世差不多,也是四年多。

  命运是多么无常,多么玄妙?

  她拨开车帘一角,对李晄说道:“你走的时候,把葭葭带上吧!”

  李晄奇道:“以前你可舍不得,怎么突然不要她了?”

  怀真苦笑道:“是她不要我了。”

  虽然表面是她只是个小宫女,但在心理上,怀真始终无法将她当做婢女看待。

  她一面清醒的知道她是另一个人,一面却又下意识将她当做长大了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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