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则是感觉有些遗憾,她还没有用水去泼过别人呢,就这么被楚天策制止了。
她看了看自己那在油纸伞的保护下还算干爽的上半身,又看了看楚天宁和楚云苏几乎全身湿透、狼狈但却又快乐的样子,心下里暗暗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再有泼人的机会呢?
说不定待会还能趁楚天策不注意,再胡闹一会儿。
【宝贝。】玛卡巴卡似是看出了她的遗憾,开口道,【楚天宁和楚云苏都已经跟落汤鸡似的了,再泼他们就不好玩了。】
【哦?】云丹思索,【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确实,看着原本干爽干净的衣服被弄湿才特别有成就感......尤其是那种看起来一尘不染、还带着隐隐香气的洁白衣袍......】
玛卡巴卡:【......你想偷袭喻珏吗?】
【......】云丹恍然大悟,【是哦,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喻珏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啊!】
玛卡巴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我来玩笑的!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宝贝,上次在尚书房外边的时候,你不是因为怕他衣服被淋湿才用伞接济了他吗?】
【玛卡巴卡,你开动开动你的脑袋瓜子,这能一样吗?】云丹理直气壮道,【看他被雨淋湿和我自己用水把他泼湿,能一样吗?前者我承受的是心疼——哦,心疼衣服,不是喻珏——后者我收获的是刺激和喜悦!】
【双标的女人!】玛卡巴卡震惊了,【你不怕他报复你啊?】
【切。】也许是因为距离喻珏上次展现出极具威胁性的模样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又或者是因为上回他在尚书房伪装得太过纯良无害,云丹现在倒是不怎么怕他了,【我干嘛要怕他报复啊?他上次跟季凝霜说我坏话的事情,我还没报复他呢!】
【......宝贝,没想到你还挺有勇气的。】玛卡巴卡惊讶道,【太难得了,我支持你!】
云丹寻思半晌:【嗯......这次喻珏也一起出宫来了吧,只是我一直没见到他。他应该是在队伍的后头,和其他几个伴读在一块儿。】
【我猜也是。】玛卡巴卡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兴奋,【那你打算什么时侯动手?】
云丹也开始有点期待了:【等察看完点翠街的情况,今晚到客栈住下之后吧,我们肯定能有机会见面的。】
*
来到点翠街的时候,积水已经漫到了云丹的腰腹处。
只见那洪水最严重的地方已经有众多身穿窄袖紧身工作服的工门官员在忙不迭地清理着街上的障碍物。
京兆尹对着众人解释道:“从洪水刚刚开始的时候,工门的官员们便已经疏散了居住在这一带的百姓们,只可惜还是有许多民宅和良田、以及其中未来得及收割的农作物被淹没了......”
随着他这一句话,一个满面愁容的工门官员走了上来,朝着端王仔仔细细地汇报了一遍各项具体的损失数额。
端王只是听着,待工门官员汇报结束后问道:“府尹大人,你们可有查出些什么缘由?本王不认为仅仅是天降大雨就能严重至此。”
“回端王殿下,自然是有的。”京兆尹急忙汇报,“点翠街旁边正是环绕着洛阳城的河流之一,而点翠街的尽头处本有成片的湖泊,降雨的时候可以储蓄水源,也能调节径流......”
他顿了顿,继而继续说道:“可是,昨日工门的官员发现,那边周围的湿地有不少都被私自开垦用来种植农作物,破坏了原有的环境不说,还大量将湖泊水引去灌溉......湖泊遭到了巨大的破坏,又遇暴雨连日,这才......”①
“私自开垦的事情,之前一直没被发现么?”端王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在京兆尹身上一瞥。
京兆尹听他语气缓缓,又看到那个明明很平静却莫名令人心惊的眼神,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额间渗出冷汗:“回殿下,那片湖泊所处位置甚是偏僻,平日里就几乎没有人会去......”
“嗯,没人会去,当然不用查了。”端王说道,“看来府尹大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等京兆尹有所反应,端王又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抿唇笑了笑:“对了,本王见贵府帮手似乎不够?”
京兆尹见他态度好像缓和了些,忙应道:“是的,工门根本忙不过来,没有批准,微臣也不敢贸然求助锦衣卫,于是才想到要往宫中汇报......”
云丹默默听着,心里明白。
在洛阳城之中,京兆府掌握着几乎所有行政大权,几乎可以算是一手遮天。锦衣卫直属于皇帝,还算是军队力量,不可能听由京兆府调动。
贸然请锦衣卫帮忙,被拒绝还算是小事,就怕有人以后要拿此事来做文章说京兆府有心要联合锦衣卫,那可就是大麻烦了。所以京兆尹不可能去冒这个险。
在他们说话之间,众人已然来到了那片已经被完全淹没、触目尽是一片荒凉的湖泊湿地处。
瓢泼大雨下,暗沉的水面上漂浮着无数乱七八糟的杂草和农作物。
“微臣也试着去联系私自开垦的百姓了,可不知怎的,他们全都抵死不认,说他们是无辜的,再问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京兆尹叹了口气,“微臣怕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引起民怨,于是也没有再为难他们......”
“......你们是朝廷的人吗?!你们是不是朝廷的人?!”
正在他们说话之时,一个似乎一直躲藏在附近一处小屋柴禾堆上、头戴花巾、妇人打扮的女子突然淌着水冲了过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慌乱地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