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着云丹此时对外宣称风寒大病初愈不宜见人,所以尽管对外面的情况十分好奇,是以也不敢贸然抛头露面,只得悄悄打探一下情况。
“在下方才才到中庭看了看,一切顺利。”谭初然笑道,“两位尚书大人私通买卖官位,所获款额巨大,这些可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任他们再如何辩驳脱罪,革职已经是最轻的后果。”
云丹满意道:“那就好,也不枉我们跟少卿大人花了十几日的功夫,才算是搜集齐了他们的罪状,还跑了好些地方去寻人来作证。”
“是啊!”谭初然看起来也很是感慨,“还有多亏了喻小侯爷和指挥同知大人从旁协助,不然我们要遇着的麻烦可多着呢。”
云丹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要喻珏和徐君白合作,可真是像要了他们的命一样,两个人在洛阳里的门道都多得很,但就是死活不肯见面一起办事,也不肯通信,有什么事都要先拐个弯儿去找其他人协商。
接着,她又问:“对了,今日刑部尚书大人与御史大夫大人都得到场,我皇兄和二妹有没有跟来?”
“有的,在下也看见他们了!”谭初然激动道,“公主,您也有些日子没见大皇子与二公主两位殿下了,不如去借着三司会审的机会瞧一瞧?”
“好咧!”云丹心情愉悦地一口应下,刚将搭在凳上的一件厚实外袍拿起来,披在了自己身上,又将襟前的扣子别好,顺带把兜帽戴上,“我这样悄悄在中庭外围看一眼,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吧?”
谭初然也站起身来,走到云丹面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边缘外翻的兜帽:“没事的,在下帮公主看着,若是遇着旁人,公主躲到在下身后就行。”
“好!”云丹信心满满道,“出发!”
谭初然也跟着笑道:“出发——”
*
两人没多耽误,一拍即合之后当即窜出了正厅,鬼鬼祟祟地往大理寺的中庭去了。
她们并没有立即进入中庭,而是在中庭旁边的一道小径上停了下来,远远地打量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只见偌大辽阔的中庭里此时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中央的空地之上,最前方跪着礼部和吏部的两位尚书,其后则是一众同样跪着的官员,两边站着各色各样前来作证的证人。
空地前面的高台之上悬挂着刻有“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匾额,匾额下有一扇三折屏风,屏风面绘制着海上红日图,屏风前设三把高椅,最中央坐着大理寺卿,左右两侧分别为刑部的林尚书和御史大夫,旁边还立着一些刑部和御史台的官员,其中就包括了楚天宁和楚云苏二人。
外围的人就更多了,除去护卫之外,还有家属亲眷等等,甚至不乏闻声而来凑热闹的大理寺官员们。
此时三司会审好像已经到了末尾阶段,证人们都已陈述完毕,两位尚书连同伙也都辩驳结束,五听三讯和签字画押过后,场上一片肃穆,等待着三法司的三位长官发话。
少顷,大理寺卿一拍台上醒木,掷地有声道:“经核实,礼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勾结私通,买卖官位,上欺下瞒,徇私枉法,多年来贪污巨款累计多达七百万白银,罪责难逃,自今日起打入牢狱,其余同党充军边疆,贿赂而获官位者,全部革职。”
接着,他正了正头顶的乌纱帽,高声道:“还有无异议?”
话音刚落,他是片刻也不等,就立刻又说:“好,既然没有,那庭审便到此结束。”
云丹:“......”好家伙,干脆利落。
接着,大理寺卿就从案上的签筒里取出一支令签,将其递给了立于自己身后的姜雨灵。
姜雨灵略一颔首,便拿着令签去一边找人从周围走入了空地,将礼部尚书、礼部尚书以及一众同党的双手拷起带离了场地,其余众人也都陆陆续续退去。
“奚大人执法严明,在下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御史大夫在一片静默中慢条斯理地发话了,“今日三司会审的记录,还请奚大人在整理完之后派人送到御史台来,在下盖章之后会再做一份抄本交由刑部上报。”
林尚书忙站了起来拱手道:“那就辛苦许大人了。”
趁着现场人们还在鱼贯而出、场上熙熙攘攘之际,谭初然对着云丹比了个“嘘”的手势,就快步走到了中庭外围,对着楚天宁和楚云苏招了招手。
三司会审结束,楚云苏原本就在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很快就注意到了谭初然。
她俯下身去,在坐着的御史大夫耳边说了点什么。接着就只见御史大夫点了点头,楚云苏又跟林尚书交代两句,就拉着楚天宁“哒哒哒”地跑到了中庭外围,与谭初然接上了头,又在她的带领下直奔小径而来。
“皇姐——”
久违地被身穿鹅黄色襦裙的楚云苏扑入怀中,云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二妹!”
接着,她又抬起头来对一脸惊喜地叫着“皇妹”的楚天宁道:“皇兄,你们这段时间怎么样?”
“好着呢!三弟安排得妥当,虽然总是很忙,但很安心。”楚天宁笑得合不拢嘴,“皇妹,在大理寺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习惯得很。”云丹忙道。
楚云苏则委屈巴巴地吐了吐舌头:“若不是今日三司会审,指不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着皇姐呢,苏苏平日里除了宫里和御史台,别的地方是一律不可涉足。”
“对了!”楚天宁像是想起什么般从旁边一个侍从的怀里拿过一个大包裹,塞给了云丹,“皇妹,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