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搂着她,问道:“在想什么 ?”
黎冰微喘着说道:“臣妾之前一 直连续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发生了很多的不好的事。”
她说到此,眼眸幽深晦暗。
胤禎一颗心陡然攒紧,平息片刻后,抬手捋过女子面颊上被汗液沾黏的发丝,“什么不好的
事?”
黎冰眼神飘向锦帐之外,回忆道:“在那个梦里 ,臣妾死了,臣妾的家人也相继离去,年府支离
破碎,沦为一片废墟。”
她默默地说着,神情平淡如水,不见一丝一毫的起伏。
胤祺搂着的手更紧了,他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也决不会让此事发生。
旋即想到:之前她忧愁的就是这个?
“不要害怕,梦都是反的,你不会有事的,年府..也不会有事的。”只要年府守规矩的话。
床榻又开始了摇晃,黎冰于浮沉之中昏睡又于浮沉中惊醒,朦朦胧胧,恍恍惚惚。
她浑身酸痛疲软,嗓子也已经嘶哑,半睁着眼娇喘着求饶道: "皇 上,臣...累了。”
“乖,再来最后一次。”胤祺无比放纵着。
.....
就这样断断续续,床榻声一夜未停。
雍正四年开印之际,年羹尧手捧密信进官面圣。
胤祺接过一看,神色大惊,一桩桩一件件,上至朝廷大臣,下至普通官吏,各类贪污腐败,清清
楚楚名列在案。
他盛怒之下拍案而起,手里死死地攥紧那张密信,又将其上所揭示的内容再详细地扫过一遍,视
线最终落在右下角落款处:血滴子。
“这封信从哪儿得来,‘血滴子’ 又是什么人?"胤祺对着面前之人问道,密信的一角因攥得太
紧而隐有裂缝。
年羹尧面色肃穆, 恭敬地答道:“臣今日 晨起练功回来就见此信放置在臣内室桌面处。臣打开看
过后也十分震惊,因其内容牵连甚广,臣不敢隐瞒这才急忙入宫呈给皇上,请皇上指示。”
相比于朝臣贪污,更让年羹尧震惊的是漕运腐败。
没想到漕运储粮每年竟亏空至此。
胤祺手指轻敲着桌面,凝神思忖着。
历来各朝均有贪污之案,他自幼随着先皇南巡,也知道些其中的猫腻,本打算待局势安稳再来处
理这些附骨之蛆,没想到他们竟已腐败至此,不知不觉胃口竟被养到如此之大。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明“血滴子”的来历,以及这些消息是否属实。
他手指敲击的频率越来越慢,似已捋清思路,但不知派谁前去。
就在这时,只见年羹尧突然说道:”皇上 ,臣愿隐姓埋名前去调查。”
如今小妹已是皇贵妃,身份贵重,而他则是皇上亲赐的一等公,连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都被册封为
一等爵位 ,年府现在实在太过当眼。
他自查抄完李煦府邸后,心境就发生了些变化。
苏州织造之前是何等的阔绰,房屋地契,金银珠宝,数不甚数,但最终一切尽归为浮云,连妻眷
孩子都护不住。
与其这样,不如就此隐退,成为皇上背后的一把利刃。
“血滴子”或许就是转机。
胤祋怔忪一刻,敲击的手指骤停,刚才他脑海中闪过的清单中没有年羹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