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冰觉着虽说勉强苟住了一条命,但离“去”也不远了。
浑身酸痛,似被撕裂开般,本以为自己撒撒娇王爷会怜香惜玉,可明显是她想多了,事实并没有。
无缘无故遭此一劫,她只觉得莫名的气恼。
手扶着床架缓缓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红印,甚至有些还发紫了,她就开始不自觉地诅咒着。
春绮听到室内的动静赶忙过来:“主子,您好些了没?”
话语倒是满怀关切,只是那笑容怎么那么扎眼。
“苏总管亲自送来几罐药膏,说是王爷要他特地去太医院领的,药效极好,涂抹在....就好了。”
黎冰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敏感了,怎么感觉春绮在说到“王爷”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送个药膏怎么了,送个药膏就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手却不受控地向着药膏而去,举到鼻尖一闻,嗯,不愧是太医院的好药。
胤禛下朝后一打听才发现原来昨日是年氏一旬回门的日子,他没有陪着去,还.....。
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
想到昨晚他确实有些折腾太过,就叮嘱苏培盛去太医院取些药送过去。
昨天确实是他失态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理清自己昨日到底是怎么了。
就觉得体内血脉喷张,无名的怒火席卷全身。
难道是太久没看佛经,心神不宁?
暗下决定抽空得多看看佛经。
泽兰苑内。
嘶哑的声音传来:“打水来,我要泡个澡。”
泡完澡,抹完霜,涂完药,黎冰又躺回了床上。
不要怪她没出息,实在是太累了。
躺在床上,感受着药膏涂抹处传来的丝丝清凉,思绪怎么也停不下来。
眼皮在打架,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最后干脆不睡了,吩咐春琦将汤药端了过来。
春琦迟迟未动,“主子,您真的想好了吗?”
那可是避孕的汤药,对身子不好。再说主子现在好不容易承宠,要是能有个孩子固宠更好。
黎冰眼神坚定地说道:“你去端来吧。”
她不愿用孩子来牵绊住谁。
日子继续如往常一般平静地过着。
可并不是谁都能这样平静。
内阁大臣张廷玉书房内收到一份密报。
只见他神色惶惶步履匆匆地来到御书房,将密报呈于皇上面前。
皇上看完后脸色铁青,痛心疾首。
他一次次的给太子机会,觉得太子本性纯良,之所以这样全都是受身边那些人影响。
在处理了索额图等人之后,太子也确实安份了许多,尽管政绩平平,但好歹听管教。
没想到这才几年过去,他竟...他竟荒唐至此。
皇上觉得自己这父亲当得好失败,兢兢业业,到头来竟被自己一直看重的儿子如此憎恨着。
心好似被剜了一刀。
张廷玉静候一侧,等待着皇上的指示。
他能感受到皇上的那种痛心。
耗尽心血培养的臂膀最后却反咬自己一口,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他想出言安慰,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太子之前从不与蒙古喇嘛往来,最近却一反常态,与之交往慎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要他如何劝慰。
“传朕旨意,先派遣一队暗卫私下查探,不得放出任何风声。”皇上肃然说道,眼神中满是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