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她将院落里伺候的丫鬟又换了一拨,只留了那两个贴身侍候的,但也罚了她们月例。
黎冰这时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眼而已。
为什么会失败呢,明明都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方式,为什么她能穿过来但却穿不回去了。
眼角绝望地划过一滴眼泪。
她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试图擦掉。
柳氏怎么可能错过她的一丝动静,连声喊道:“娇娇,娇娇,快叫大夫过来,娇娇醒了。”
黎冰知道不能再装了,握住柳氏的手阻止道:“额娘,我没事,不用叫大夫,睡会儿就好了。”
柳氏一把扑在黎冰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丫鬟们也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娇娇,你可吓死额娘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额娘也不想活了。”柳氏哽咽道。
黎冰身处异世孤单无助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被这份母爱填满,心里也真正接受了这层身份。
既然回不去,那就好好在这世活着吧。
院外的玉兰花仿佛听到她的心声,悄声朝着她来时的方向飘去.....
想通这一点后,黎冰心里一直紧紧悬着的那颗秤砣也随之消失不见。
雷雨洗刷尽了残余的寒冷,于微风中携带来春天的暖意。
远在四川的年羹尧也在这时收到一封黎冰寄去的家书,看完之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转眼已到了四月的浴佛节。
胤禛来到大觉寺求经问道。
大觉寺是胤禛负责修缮的,主持也是他推荐过来的,因此与寺内的僧人较为熟络。
僧人也都习惯了他的惯例。
按照往常情况,胤禛与主持品禅后会直接离开。
因此小僧见王爷从主持房中出来后忙去将马牵来,于角门处候着。
但这次胤禛却一反常态,脚步仿佛不受控般走到了主殿大堂处,脑海中反复浮现着和尚那句:“真乃一个‘万’字命。”
他盯着大堂内供桌上的签筒好半晌,俯身叩拜,抬手举起摇晃着,隐隐想证实着什么。
旋即一支签文落下,他迟疑一刻,伸手捡起。
“长影挽殇变,月下旌旗乱。”
变数?
签文被拢在袖子里的手一把碾碎,瞬间化为灰烬。
胤禛面色从容地来到角门,一把夺过僧人手中的马绳,驾马扬长而去。
如今宫中紧张气氛涌动。
皇上自废太子又复立太子之后,现又隐忍不发,似有再次废除的打算。
以八阿哥为首的夺嫡党派蠢蠢欲动,筹划着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正值风口浪尖之际,胤禛不欲与之有太多交集,免受牵连。
因此,此次迎娶侧福晋也没有大办。
下午时分,在稀稀拉拉地吹打声中,几顶喜轿立于雍亲王府门前。
轿随侧门而入,喜娘领着进了院子,得了封红,就转身离去。
尽管院中缠着大红喜绸,张贴着大红喜字,但却异常萧瑟冷清。
听说前院也只置办了简单几桌席面。
陪嫁丫鬟春绮和秋吟也都被王府里这冷清模样一时愣住神,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想着这才刚进门就这样,以后指不定日子有多难过。
黎冰倒是一派淡然,她本就没期盼着争宠,只希望能平安喜乐地度过余下的十二年。
如果能再过得滋润些就更好了。
心里的小九九不停地打转。
伸手扯过盖头,仔细打量起房间的布局。
入目则是紫檀顶竖柜和黑漆翘头案,案上陈设着一个西洋钟表,墙角处还摆放着黄花梨雕花盆架。
卧室右侧立着一扇屏风,绕过屏风则是一间简易的书房。
卧室左侧则为稍间,平日供贴身丫鬟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