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爷子枪杆子打天下,子女也是从小被当兵蛋子养大的,湘中又是个自古尚武的千年古城,民风彪悍,梅迎香生就一副胆大心细,仗义爽朗的性子,眼里容不得半颗砂子,加上这段时间做起跨国生意,结识了许多同行的倒爷。
生意场上犹如战场,梅迎香能在这群人中赚到钱,除了胆子大,敢想做试之外,还有一点旁人轻易不敢比的,就是梅迎香行事特别狠,从来不怕得罪人。
在国境线上,不狠赚不到钱,狠人自然也吸引狠人,几个月边境跑下来,认了一群山南海北的兄弟。
梅迎香在家是大姐,在生意场,一样是个大姐。
身为一个大姐,自家闺女竟然被人欺负,还有天理?
梅迎香把女儿安抚睡着过去之后,悄悄下床,抓起床头的大哥大,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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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晨得意了几天,邵曦现在上下学跟他不同路了,两人一个高二,一个高三也没什么交集,总之这个瘟神终于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虽然爷爷看他还是一脸嫌弃,但是奶奶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至于爸爸妈妈,他们与爷爷奶奶的矛盾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争来争去的一切,最后都是自己的。
然而期中考试前,他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套麻袋拖进路边的巷子里暴打了一顿,他吓得又哭又叫,可眼睛被蒙着,打他的人一句话也不说,打完就走。
他忍着浑身的痛回到家,向父母哭诉自己大外面被人打了,把阎习吓得立刻就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伤势……
结果医生表示:“您孩子没受伤,倒是体重有点超,要控制饮食……”
阎习疑惑地带着儿子回到家,邵晨哭着发誓自己没有骗人,但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挨了一顿毒打,竟然一点伤都没有……
神经紧张之下,期中考试考得一塌糊涂,老师气得直接让他叫家长。
结果就是考试后的元旦节,他被父母关在家里哪也不让去,游戏机也不让碰,做了一整天的模拟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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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日子照常过着,高三学习任务重,升学压力大,邵晨渐渐将这件事淡忘了。
很快到了期末考试前,邵晨再一次被套了麻袋……
浑身疼痛,痛到泪流满面逃回家,说被打了,阎习有几分怀疑的打量他,左右还是不放心,又带了儿子去医院。
然而,医生依然表示这孩子根本没有伤。
阎习怒了,拧着儿子的耳朵叫骂:“你就是不想写作业是不是?!你就是想偷懒!你个坏胚!给我回家,今天没做完作业就别睡觉!”
期末考试不出预料,又考砸了。
阎习抓起鸡毛掸子追着儿子抽了半个小时,邵晨又哭又叫,但于事无补。
放寒假了,邵晨跟同学相约到游戏机厅玩儿,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又被套了麻袋……
邵晨崩溃了,他疯了一样坚称自己被打,然而身上又没有丁点儿伤痕,几次之后,阎习也觉出不对了,带着儿子去了宛平南路600号……
一番测试和检查之后,医生得出结论:邵晨是因为高考在际神经紧张,导致的焦虑症,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好好休息,多出去运动等等……
于是邵春生拉着儿子晨跑,跑了两天,邵晨死也不肯再出门了,他对踏出房门都有种恐惧感,只要离开邵家,他就被打,没有固定时间,没有固定地点,随机发生,麻袋一套,饱尝老拳两分钟,浑身疼痛三小时……
邵晨被这样折腾得死去少来之后,总算开始运用他那几乎要被脂肪塞满的大脑思索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然后他惊悚的发现,不光是他,曾奕辉也已经消失很久了……
他试着给曾奕辉的BP机发消息,但都石沉大海,他打电话问冯健,对方惊讶地说:“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出车祸断了一条腿,现在正住院呢!”
“什么?!”
“唉,人活着,就是腿断了,以后都打不了篮球了,他还是篮球队特招生呢!这下子,完咯!”
“……”
邵晨扔下电话,跑到红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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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闻配音工作室已经开始正式运作起来,正常的朝九晚五。
前台小妹招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个子高挑,颜值八分,站在接待台后微笑着冲进来的少年说:“请问你找哪位?有预约吗?”
邵晨颤抖着声音说:“我……我找邵曦。”
前台小妹一愣,说:“请问你有预约吗?”
“我是她堂哥,要什么预约!我要见邵曦!”邵晨叫道。
前台小妹皱眉:“同学,你不要这样大声喧哗……这样吧,我给你打内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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