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我家遭贼了。”
十歌说得颇有些无奈,脸上的苦笑显得与年龄不相符。
这事儿吧,可以说完全在意料之中。
“嘶!”
相比于十歌的淡定,林香婶则不然。她狠狠倒吸了口气,忙上前查看小丫头是否伤着了。
确定十丫头无恙,林香婶便插起腰怒骂起来:“是哪个该死的混球臭不要脸的王八?狗娘养的!”
说罢,‘呸’了一口。
林香婶骂得十分顺口,十歌竟觉有趣,在她前生的圈子里可没人会这么骂。
十歌怪无辜的摇摇头,这事要知道是谁做的就好办了。
“今晨我正好出门去附近采野菜,回来时粮食已被偷了个光,好在我们将大部分粮食藏了起来。如今就怕贼人不死心,再来个回马枪,所以想请婶待明日家里忙完便去我家坐镇。”说罢,又补了一句:“也不用去得太早,我明儿一早出去寻些石子儿回来,我想着院墙还是得再修缮一番。”
最主要是她明日还要上巫阴山给虎兄送酒。至于捡石头子也确实在计划中,她想找些尖锐的石子嵌在围墙上,到时看谁还敢来爬墙,扎死他!
啧!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行!你自个儿千万当心。”
林香婶怎会不答应,她恨不能把那个小贼逮出来,赏他几个巴掌。
尹家兄妹俩是她看着长大的,若非还未分家,否则她定把两个可怜的孩子接到家中,自己再苦再累也得给他们一口饭吃。
自己这么护着的孩子,被人这么欺负,她能不气吗?
也不是她心地好,实在是她欠了他们母亲太多。当年若非他们母亲,她早没了。
遥想当年,她因为进门几年未有所出,婆母几次要海哥把她休了,海哥对她算是情深义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后来有一次她得了重病,婆母怎么也不肯给她请大夫,甚至还把她驱赶出门。
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收留了她,不仅如此,还自掏腰包给她请大夫,并悉心照料。他们的母亲是个有学问的,被收留期间,教了她许多。她的身子也是那段时间调理好的,自家两个孩子也是因此才能怀上。
这份恩德,她这辈子是还不完的!
待二人约好时辰十歌便不再久留,就怕回去晚了哥哥下山回来寻不到人会担心。
果然,待十歌回到院门口,一只脚还未踏进去,便见哥哥迎面冲出来。待到抬头见到她,立刻刹住脚,大松了一口气。
“哥哥,我给林香婶送包子去了。”
十歌赶在哥哥发作前给自己做了一番解释,笑眯眯的,说得一派轻松。
听到妹妹是去的林香婶家里,尹暮年便未在多言,伸手帮妹妹把背上于她而言过大的竹篓取下来。
“哥哥,今天收获如何?”
十歌很有眼力见儿的转移话题。今日她所说的几个地方都是从未有人去过的,还是野味们喜欢出没的地方,不可能没有收获。
对的,她就是明知故问。
想起今日收获,尹暮年眉眼含笑,视线转向石桌方向,略重的点了下头:“很好。”
十歌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去,石凳旁绑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正不安分的乱串,意图逃生,边儿还有三个大麻袋的野菜。
这么看来,收获确实不错的。
“灵芝呢?采着了吗?”
这才是十歌最关心的。她知道那一片地方有一处长了三朵成色极好的大灵芝,若拿去卖能换好些银钱呢!
若是在皇城,这个品相的灵芝叫价都是成百上千两。这等好东西若是得到了,只管藏于锦袋中,有朝一日回到皇城,再卖不迟。
如今局势,要真换了钱,指不定被怎么惦记呢!他们的日子就别想安生了。
至少,在有能力反抗之前,还是谦逊一些为好。
周围山脉中,寻常地界的珍贵山货早就被采摘一空,也就那种寻常人不敢去的地方才能叫他们捡个漏。
听罢妹妹的问话,这一次尹暮年连连点了两下头:“嗯!”
一个‘嗯’字回得铿锵有力。很快又补了一句:“放西屋了,你先去收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给了海叔一朵。”
十歌正要去西屋,听得这话便停下脚:“要得,哥哥做得好!”
嘴里这般说着,十歌心里却止不住担心。不是不放心海叔,她是担心海叔家那群人若知晓他们这儿有两朵灵芝,怕是又要为难海叔和林香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