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咦,这对母子怎么回事?
苏瓷忍不住挑了下眉,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难道这对母子发生过什么吗?
苏瓷很微妙的从这个又字品到了点什么,她心里不由啧啧,其实做儿子来说,杨延宗真的算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儿子了。不管外头多少风雨,他都为后宅的家人撑起一片天,并从来没在家里表现过什么负面情绪,特地对颜氏,他态度温和,又哄又劝,能顺就顺,可以说是非常孝顺。
也不知颜氏又折腾了什么,力道够哈!
只不过,也许是量变引起质变也不定。
不过就算是这样,眼前的杨延宗还是尽力压下情绪,温言细语和他的母亲说话。
可惜,颜氏并没有领会得到儿子的孝心,她也没有苏瓷那么灵敏的触觉从一个字里品到杨延宗情绪的微妙变化,颜氏哭得眼睛红肿头昏脑涨的,但她余光还是第一眼就发现站在门边的苏瓷。
后者背着手靠门站着,神情一点紧张都没有,眼睛清凌凌的,又大又漂亮,唇有一点点的肿,眉宇间细看甚至有一种别样的疲懒,但又两颊泛粉,像刚被雨露滋养过的迎春花,含水带露分外娇妍。
都是女人,还是经年妇人,匆忙来之前,对方刚刚经历过什么事,颜氏一眼就秒懂了。
杨延宗头发也有点湿。
颜氏一下子就被引爆了!她感觉自己被挑衅了,她感觉儿子已经被苏家这个狐媚子勾住了,她指着苏瓷,厉声喝道:“苏氏忤逆,令人打你母亲,又不许人去接你颜姨母,我现在就让你休了她,你从还是不从?!”
杨延宗眉头皱了起来,“她打你?”
颜氏哽着脖子:“没错。”
杨延宗站起身,偏头看了眼阿康,阿康立马上前一步拱手,快速又清晰将当时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之后,他退后一步,另外两个小伙子上场,如此这般从自己视角补充了一遍。
颜氏厉喝:“一丘之貉!他们就是打了,又拉又扯,只管听这个姓苏的命令,他们眼里可有我你这母亲!!”
阿康和两个小伙子急了,尤其后面两个当时不得已和颜氏有过肢体接触的,两人慌忙上前道:“主子,我们没有,我们……”
杨延宗颔首:“我知道,行,委屈你们了,下去领赏罢。”
三人心头一松,忙应了一声,恭敬退下去了。
颜氏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抹眼泪的手还在脸上,霍抬头看杨延宗,她的这个向来温和孝顺的儿子,她好像突然不认识了,而对方脸上也多了一些她陌生的东西。
杨延宗很想给母亲讲道理,可他的母亲并不能听懂,或者懂了装没懂,这让他疲惫又无力。
杨延宗最终还是站起来了,他起身,坐到左手边的椅子上,转了右手指的碧玉扳指片刻,他道:“苏氏携家人秘密前往庄子,乃奉我之意;亲兵从苏氏之令,亦是我示意。”
“娘,父亲身体不适,你有去照看过吗?”
杨延宗最后一句话,仍有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但苏瓷心道,怕是要白瞎了。
颜氏一愣,怔怔看着这个变得十分陌生的儿子,她不可置信:“可是我让人去接你姨母,苏氏竟不许,不但命人拦我,”她捂着仍有青肿的脸颊,“你父亲还打我!”
颜氏恨恨瞪着苏瓷:“这个贱妇,铁石的心肠竟看着你姨母自生自灭!……”
“母亲!”
杨延宗霍站起身,一句打断,他淡淡道:“庄子乃前事后路,自不许外人随意进出知悉。”
颜氏愣愣看着儿子,杨延宗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陌生冷漠之极,他淡淡吐道:“姨母对我家误解甚深,为防不测,还是留在升平乡为妙。”
颜氏慢慢站了起来,她真的没想到,会在大儿子嘴里听到这么一番陌生至极的话,杨延宗此刻的表情陌生极了,她不可置信,嗬一声,转头看面露讽刺的杨重婴,仍然背着手不说话的苏瓷,好像被剪了舌头一样噤若寒蝉的一群婆子丫鬟,杨延宗带来的亲兵面无表情立在门外,人人刚硬又漠然。
她嗬嗬两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我养的好儿子啊,这就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好儿子啊!”
被个狐媚子迷了心窍,他的心里,现在只向着他媳妇了!
颜氏又气又恨,目眦尽裂,这一屋子的人,她都生了恨意,一家人,好一个一家人,现在只有他们父子是一家人了,她不是了!!
颜氏气急攻心,刺激大发,直接往后一仰,晕厥了过去。
颜氏这回是真的病了,并且一度病得挺重的。
只不过,反倒让绝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就是了。
当然,现在这个说远了,颜氏一晕,立马又兵荒蛮乱一阵,等好不容易折腾完毕,午时已经过了,杨延宗揉了揉眉心,“套车,回阳都。”
……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国丧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