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总政也理解,对于现在的林夏,总政是以邀请人才的姿态请她的,而且工作交接也需要时间,并不是说去就去的。
林夏依旧在文工团里指导着新进来的女兵,等到人培养得差不多了,她也就会离开了。
春天的文工团总是少不了很多的演出。
林夏回到文工团第一次带演出就是去下面的连队。
如今的连队条件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有住宿的地方。
林夏和一行人抵达之后,负责她们工作的士兵已经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这次演出需要在这个连队多待两天,节目也都是大家精心准备的。
林夏现在已经不属于表演的主力了。
她只会表演一个节目,还是连队领导要求她必须表演的。
因为她需要把很多的机会让给新人,让她们成长起来。
演出还没开始,大家在排练着,就已经有训练完的士兵装作偶遇,不时从她们排练的地方路过。
不止这些男兵激动,很多女兵也激动,表演的时候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但又争相拿出自己最好的姿态。
林夏看着这些男兵女兵,不由自主想起来自己刚刚入伍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们文工团的女兵,也像现在的女兵一样,青春懵懂,对爱情向往。
也让林夏想起来这一路走过来遇见的各种人。中间分开的战友,一路前行的战友,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时光虽然很累,也很美好。
林夏拍拍手:“好了,大家休息一下。”
女兵们立马各自散开,去找自己的东西,喝点水,说说话。
一般排练休息的时候,这些女兵的状态非常放松,什么模样的都有,因为排练累,大家很多都是席地而坐,也不在意动作和地脏不脏。
但是今天,没有女兵坐的,连喝水一个个都变得很优雅。
林夏走到焦絮絮身旁,笑着和她说:“看到这群女兵现在的模样,我想起来了我们那会儿来连队演出的模样了,简直一模一样。”
焦絮絮摇头:“不,你不一样。”
林夏看她:“你也不一样。”
那时候她们俩,简直是文工团里的一股清流,焦絮絮是时时刻刻操持优雅,不管有没有男兵,都是做自己,其他人,谁在意。
林夏也是谁也不在意,她做自己就是舒服,所以只要训练完了,就往地上一坐休息,姿态随意得很。
结果后面演出结束送花时,她们两个最不在意男兵目光的,倒是最受欢迎的。
“老师。”
马尤珠走到了林夏身旁,面上带着求疑喊了她一声。
林夏把水壶盖起来放在一旁,问她:“怎么了?”
“老师,我有个问题请教你,就是这首歌的这一句。”
马尤珠唱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不好意思说:“我怎么都没办法把气调转过来,导致高音上不去。”
这个问题比较简单,林夏教了她一个小技巧,给她示范了一遍怎么做。
马尤珠立马豁然开朗,看着林夏的目光带着敬佩:“谢谢老师,我会了。”
她高兴地跑开了,跑到自己朋友堆里和她们分享林夏刚刚教她的。
“林老师。”
林夏正要继续和焦絮絮说话,从背后传来一道小心地男声,她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军装,正一脸不自在看着她的男兵。
林夏笑看着他:“什么事?”眼神有着欣赏,这男兵胆子挺大的嘛,虽然现在看起来很紧张,但是有勇气靠近这里的男兵可没有几个。
“我想请老师帮我签个名。”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他眉头皱了皱,脸变得发红,赶忙把纸展开。
林夏爽快地给他签了名,但是也和他说了,一会儿她们这里训练的时候,是不许人进来的,让他提醒他的战友。
男兵拿到签名兴奋地不行,连连点头,林夏都不知道他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演出时间在晚上,正是这些战士们训练结束休息的时间。
所有人看表演时的状态都非常放松,让整个表演现场气氛一片火热。
其他人倒还没有什么,属于正常。
林夏上台时,忽然响起了比前面强烈好几倍的掌声,让她自己都想揉揉耳朵了,好热情啊。
林夏这还是春晚结束第一次演出,她感受到了大家对她的喜爱。
“你们想听我唱什么?”
林夏问这些可爱的战士,他们说得五花八门,但说的都是林夏的歌曲,说明他们对她的歌曲很熟悉,而且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
“我发现大家很喜欢《故乡情》这首歌啊,我听到很多人都说了这首歌的名字。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今天我准备的就是这首歌。”
这话一说完,掌声比刚才还要热烈,除了掌声,还有众多士兵“嗷嗷”叫好的声音。
林夏没有骗他们,她是真的准备唱《故乡情》的。
因为她知道,这首歌是最能让这些战士们共情的,他们很多人都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随着音乐响起来,下面变得非常安静,眼神全部在林夏身上,专心地等着听她唱歌。
“我的家乡……”
林夏起唇,清亮又带着满满思乡情绪的歌声响起,送到了每位战士的耳中。
她的歌声总是带着一股魔力,可以把听众拽进她歌曲的世界里。
这次也不例外。
林夏唱起这抒情的歌曲,坐在下面的士兵们仿佛置身于了自己的家乡中,他们周身开始萦绕着一股特殊的情绪。
那便是思乡,思念亲人。
随着林夏赋予歌曲中的情绪越来越多,她的歌声也越来越让人想落泪。
这抒情的歌曲,让现场的氛围都带着一股淡淡的乡愁。
连那些听歌的领导,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高.潮唱完,林夏慢慢地收尾,一首歌在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中结束,底下已经有人泪流满面了。
还有人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坐前面的领导互相对视一眼,赶紧低头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心中无不感慨,果然不愧是上过央视迎春晚会的歌唱家,唱的歌让人一听就不一样。
林夏微笑着看着台下,鞠躬谢幕。
听到林夏温柔的嗓音,这时候观众们才从歌曲中走出来,现场顿时响起来掌声和起哄声。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节目是安排好的,林夏不能再唱了,只能在这些战士们遗憾的目光中走下了舞台。
后面的节目过了好几个,战士们才从林夏歌曲的状态中完全出来,好好欣赏其他演员的节目。
但是不管怎么看,他们都能明显感觉到,其他歌唱演员的表演,是比不上林夏的。
哪里比不上说不来,但是总能听出来一点不一样。
不是说这些演员的表演不好,但就是在好的范围里,有那么小小的差距。
她们的只能说是好,而林夏的表演属于顶尖,只她对于歌曲情感的表达,就不是常人能达到的。
这本来就是她的天赋,加上她刻苦的努力,现在这个天赋成了她最大的闪光点。
连队的演出是成功的,林夏收到了好多人对她的喜爱。
很多人都对她的歌非常熟悉,还有春晚的节目,每个向她表达喜欢的战士,都说看了她的节目。
“老师,你今天唱的歌,感觉比电视上的还好听。”
“对,和在电视上看完全不一样。”
这些人对林夏的夸赞也是毫不吝啬,林夏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以前她还会脸红耳朵红,现在这些都没有了,反应就是笑着道谢。
从这个连队离开,马尤珠和身旁的朋友说:“什么时候我才能达到林老师这种水平啊?”
她朋友点头,也是一脸艳羡:“刚刚在连队,好多人喜欢老师。”
马尤珠:“我也喜欢老师,她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她说完,悄悄看一眼林夏,她正帮着一个快要撑不住的女兵,马尤珠只觉得对林夏的喜欢又上了一层。
下连队演出整整一个月。
林夏和焦絮絮带着人回来时,龚越松了一口气。
终于等到了,他已经让裁缝做好了结婚那天要穿的鞋子衣服,需要林夏自己去试。
不过这么些天都等过来了,龚越也不着急这一天,他给林夏送来了她爱吃的草莓,对她说:“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看衣服。”
草莓洗好的,林夏塞一个进嘴里,问龚越:“衣服是什么样的?好看吗?”
什么样的,龚越不会描述,半天,就说出来了两个字:“好看。”
林夏看他一眼,对他这匮乏的描写也是无力了:“除了好看之外呢?”
龚越想了想:“漂亮。”
林夏又吃颗草莓,心态平淡:“这俩词有什么区别吗?”
龚越摇了摇头:“没有。夏夏,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林夏真的好奇了:“你说的我现在就想去看看了。”
“不行。”龚越推了推她的腰说:“你今天先休息。”
林夏才回来,龚越只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别的都是小事。
第二天,林夏见到了自己的婚服。
挂在裁缝铺里面,林夏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不仅满足了她所有描述的要求,甚至还把这些要求变得更完善更美。
红色婚服,有点点古风的设计,不多,整体偏向于简洁大方,符合现在的风格,可是又处处精致。
裙子的精致都在细节上,腰上绣的花朵,加的点睛的珍珠,还有一些金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穿起来之后,走起路就能看出来这些设计的给主人增添的光彩。
太符合她的想法。
这是结婚时的衣服,而敬酒的衣服也是一条裙子,不过颜色是林夏要求的淡紫色。
她喜欢这个颜色,这个颜色也是龚越想要的。因为她让龚越见到她穿的第一条裙子就是紫色。
那条裙子太惊艳了,现在龚越脑海里都是那个画面。
这条裙子的设计相对来说简单一点,不过该有的小心机一点不少,一眼看上去并不奢华明艳,但穿上之后,就是衬得人特别好看。
林夏先试的婚服。
裁缝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师傅,面上一丝不苟,面对客人时,态度比较温和,不过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她帮林夏穿衣服,和她说:“这件衣服的图是我画的,制作由我们铺子里的五个老师傅和我一起做的。您觉得喜欢吗?”
“喜欢。”林夏毫不犹豫地说:“师傅,说句好笑的,我刚刚进来看到婚服的第一眼,就想立马穿在身上。觉得我穿上这件衣服,一定是婚礼上最好看的新娘。”
裁缝帮她扣上后面脖子上的扣子说:“您本身长得好看,不穿这件衣服也是最好看的新娘。”
别的人说这句话,林夏可能会觉得浮夸。
可这话从严肃着一张脸帮她穿衣服的师傅嘴里说出来,就是让她觉得有可信度。
她看着镜子笑出来:“谢谢师傅。”整个人心情很好。
裙子穿起来不是很复杂,就是一些扣子需要注意,师傅交待了她注意的事项,裙子也穿好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夏摸摸脸,拎起裙摆转了转。
“真好看啊。”
她有点不想脱下来了。
师傅这时候嘴角才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显然对婚服的穿着效果是满意的。
“腰围有点大,您要不要修一下?”
师傅觉得这件衣服上半身贴身更好看些。
做的时候,她怕林夏身材的数据有变化,特意多留了点,要修的话,一会儿就改好了。
有的新娘就喜欢腰围大一点,不想修,结婚的时候不至于束缚得太难受,饭也不敢吃不饱。吃饱小肚子就出来了。
林夏想了下问:“这两种选择,哪个更好看些?”
师傅:“修身。”
“修吧。”林夏没有停顿地说:“结婚的时候,我希望是完美的。”
为了好看,少吃点也是愿意的。
而且这衣服也不会一直穿着,敬酒的时候就换了,所以她才愿意修。
到她吃饭的时候,衣服也不是这身了。
师傅尊重林夏的意思。
不过修肯定不是现在修,林夏穿着裙子走了出去。
龚越结婚时比较简单,就是穿着军装,所以他没有定制衣服,就在外面沙发上坐着看墙上的衣服,思考着再给林夏买哪些。
他对于打扮林夏这件事,乐此不疲。
林夏走出来时,他的目光瞬间由衣服转到了林夏身上。
这是林夏第一次见到平时沉稳冷静的龚越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
林夏笑着走过去,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又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怎么?看傻了?”
龚越回过神来,低头轻咳一声。
“嗯。”声音很小,目光也没有和林夏对视。
林夏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伸手在他耳朵上摸了摸:“你怎么不敢看我了?”
龚越猛地抬头,看向林夏的目光带着灼热,眼睛一寸又一寸在她脸上移动,里面情绪翻涌,带着吞噬人的情绪。
这次轮到林夏被看得脸红了。
他的目光太具有穿透力了。
“夏夏,我后悔了。”
林夏皱眉:“嗯?”
后悔和她结婚?
“你这样子太美,我不想给任何人看。”
龚越伸手抱住了她,头刚好靠在她肚子上,说出话时,吐出来的滚热气息林夏的小肚子感受得特别明显。
她手放在了龚越头上,脸上带着被夸赞的愉悦笑容,拍拍他的头说:“但是这么好看的我,是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