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认认真真地化妆,没有替自己的好友多说一句话,程大叔眼观鼻鼻观心地开车,阿宝和云霞低头玩手机,谁都不敢在这时候触两位大佬的霉头。
只是心里都有些惊讶。尤其是云霞。
在周与然身边工作这么久,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老板脾气好,宽容,给人机会,也不太需要别人照顾,
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说话最讨人喜欢的老板。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周与然的脾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软和。
——云霞的感觉没有错。
事实上,周与然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要冷硬自私,心机深沉。
上辈子,她就是用这样的冷硬心肠和认定的对手斗智斗勇那么久,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快要揭开真相了。
所以他真正喝下那杯毒酒毒发身亡的那一刻,她才那么震惊,甚至扯着他的衣领问他是不是在演戏。
对方却笑着说:“周与然,本王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而后彻底闭上了眼睛。没有留下一句解答她困惑的遗言。
徒留她一人,面对这荒唐而又无解的人生。
那么这一世,她要拼命往上爬。
要弄清楚,她的生与死,究竟有没有意义。
究竟属不属于她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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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璇不愧是在职场里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虽然震惊,但也很快恢复了冷静。
等到周与然到达活动现场时,发现自己的姓名牌果然已经被安在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角落座椅上。
经纪人助理没有被邀请,是不能进入内场的,所以就在外面找了家餐厅吃饭。
周与然只能靠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觥筹交错。
好在她觉得很适应。
上辈子,也有这样的宴会,座位上坐着的,都是皇亲国戚,朝廷命官。
因为靖安王身体不适,吃不了筵席上的菜,便只能由她亲自动手。所以,她就端着自己做的清粥小菜,跪坐在他身旁伺候。
那时候……呵,还没有旁边倒香槟的服务生来的自由有尊严。
周与然垂下眸,长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嘲讽,而后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喂,你是叫周与然吗?”
衣袖在这时忽然被人扯了一下,差点没让她把牛奶打翻了。
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很稚嫩,就像小孩子一样。
等到周与然循着声源低下头,发现——果然是个小孩子。
约莫十来岁的样子,还在换牙,头发扎成两条羊角辫,眼睛大大的,好奇而无畏地瞅着她,又问了一遍:“你是叫周与然吗?”
周与然挑挑眉:“我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真的是你噢!”
小姑娘兴奋地就要跳起来了,却还不忘收敛音量,一副生怕被别人发现的做贼样:“我在B站上看过你,你会做蛋糕对不对?就是那个翻糖蛋糕,很大很大的那个宫殿!”
“哦……那个啊。”
周与然想了一下,点点头:“我会做啊,怎么了呢?”
“我可不可以请你去我家帮我做一个?”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我可以给你开工资。”
周与然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
从羊角辫上的头饰,到身上的裙子,手上那块儿童款的手表。
一身的打扮,抵得过她上部戏的片酬。
看来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孩,偷偷从前面的桌子上溜了过来。
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问:“那你开多少工资呀?你这么小小的,自己有钱吗?”
“有啊,我怎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