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听她提到了宋管事,问她,“娘知道你要买宅子这事,她没拦着?”
“除了你,全家上下没一人拦着,”楚兰枝颇为得意地看着他,“我和娘说,买宅子是为了让亲眷们有个住所,我不会搬出老宅子,她就没拦着。”
以卫殊对母亲的了解,若不是他家娘子肯配合着吃那些药膳,母亲怎会这么轻易地依顺了她。
“郎君,”楚兰枝站在石阶上帮他理了理衣襟,轻吐如兰地道:“买宅子算不上什么大事,花不了几个钱。”
“我一年的俸禄存个六七年,才买得起你的三进院宅子,娘子,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楚兰枝见他牟着劲地和她叫板,笑望着他道,“苏世卿领着年年他们几个去新宅里洒扫去了。”
卫殊扫了眼四周,下人们都在外院干活,内院里没有其他人,他沉敛了生息道:“屋子里都没人?”
日头敞亮的晌午,他的眼里缱绻出暖色的情愫来,幽幽地看着她。
楚兰枝伸手拍打着他的脸,“醒醒,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
她在晒化的日光里蜻蜓点水地吻了下他的唇,抽身往外跑去,气得卫殊挑起了眉头,冲她的背影发火道:“你去哪儿?”
楚兰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去看我的新宅子收拾得怎样了。”
蔺甲的马车在傍晚抵达了卫府新院。
楚兰枝迎着青稚下了马车,瞧着她惨白兮兮的小脸就觉得不对劲,“青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路上晕吐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青稚的小脸痛苦地拧作一团,见面的欢喜,从她紧紧地握着楚兰枝的手不放便可看得出来。
“以前从骊山行宫坐车回临安,一路上就没见你晕吐过,这次怎生地闹得这么厉害?“
楚兰枝扶着青稚进后院,没走两步她就掩嘴呕了起来,蔺甲拿了布袋过来,让她全吐进了袋子里。
岁岁跑进厨房,盛了一瓢清水过来,“青姐姐,你怎么不让甲师傅带你骑马?“
蔺甲拿过水瓢,端着给青稚漱口,“她哪里坐得了马,上去没走几步远,就嚷着要下来,说骑马颠得她的胃难受,后来一路上都在埋怨我,说是我把她的胃颠坏了,她才吐了一路过来。”
这话听得年年他们几个小的笑出声来。
青稚被人笑话了去,抬手就朝蔺甲的胳膊打了两下,“胡说什么,我让你驾车慢点,你就是不听,我才拿晕车这事说你。”
“那马车驶得还不够慢?“蔺甲直愣愣地说着,”牛车都赶上我们好几回了。“
这回连楚兰枝都忍不住偏头笑了起来。
青稚推开了他,拢着楚兰枝的胳膊往前走去,“夫人,你还帮着他笑话我。“
“听的人都知道是你没理,可在我这就是你有理,“楚兰枝领她踏进内院,压了嗓音在她耳边说着,”别把蔺甲欺负得太狠,外人看来会说我们娘家人不讲理。“
青稚的眉眼里浸染着笑意,她走了几步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没忍住站在旁边又吐了一次。
楚兰枝见状,吩咐了宋管事道:“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宋管事:“是,少夫人。”
新府的厢房里,大夫细细地给青稚诊完脉象后,笑言道:“恭喜小娘子,你这是有喜了。”
青稚娇羞地看向了蔺甲,许是喜事来得太突然,他被砸得全然无一点反应。
楚兰枝忍不住笑起他来,“蔺甲都吓傻了。”
青稚扯了扯蔺甲的广袖,他这才回过魂来,当即就扯着大夫问个不停:“我家娘子连坐了几日的马车,会不会有事?”
大夫温言劝慰着他,“小娘子的脉象平稳,眼下无甚大碍。”
蔺甲还是不放心,“可是她吐得很是厉害。“
大夫:“这是小娘子受孕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蔺甲笨拙地又问道:“今后娘子的饮食起居应注意些什么?”
大夫:“我都给你写下来可好?”
蔺甲连连点头,领着大夫下去找纸笔。
青稚苦笑着冲楚兰枝说道,“他都没理我。“
“敢不敢打赌,蔺甲问完大夫后就会冲过来找你?”
青稚抿着嘴偷乐,没接她的话。
“青姐姐,我能摸一下你的肚子么?”岁岁欣喜地看着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