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蹭了蹭舒瑶的腿,顺势躺倒露出了自己粉嫩的肚皮,舒瑶将手搭了上去,冰得黎朔打了个冷战。
何未晞还没想出应对之法,就听到外头滴滴答答好不热闹,她打开门一瞧,合着居然是下雨了。
这么个破地方居然也有四季,何未晞瞬间忘了那些烦心事,搬了个石椅就坐在门口看起了雨。
这雨下起来就没完,看了一天何未晞也困了,回到床后接着看了一会那竹简,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她这刚睡熟,陵阙就带这冷雨露了面。
他没靠近何未晞,陵旸这具身体看见男人就腿软,那鼻子更是比狼狗都灵,闻见男人味就恨不得八爪鱼似的缠人,刚把陵旸救回来得时候他没少被磨。哪怕现如今这壳子里得灵魂换成了何未晞,可这具身体得反应却不可控。
他小心翼翼的把这山洞里填了许多东西,何未晞会需要的衣服被褥,最喜欢吃的零食,还有她那个储物戒,他化了上面的禁咒,让她用这副身体也可以随意用,最后他连看都没看何未晞一眼就落荒而逃了。
何未晞其实没睡,她换了个壳子也不是个能一个人会睡安稳的,陵阙一进来她就闻到了,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的感知力真的不要太强,一闻到陵阙身上独有的带着地府肃杀的冷冽的香,她是真的腿软了,心里也起了很多小心思,魅毒差点被勾起来,可她不能顶着这个身体跟陵阙做过火的事情。会脏了陵阙。
她咬着被子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陵阙起疑,直到陵阙离开她才松口气,从床上跳下来开始翻弄陵阙给她带来的这些东西。
她把储物戒戴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吻了吻。
陵阙肯来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肯定是知道真相了,但他没带她走,肯定有他的打算,何未晞心里明镜一般,原本还想着好好收拾他一番,现在是一点气都没有了。恨不得在心里夸他一万遍。
抱着那沾满了陵阙与贺邵寒气息的厚毯子,何未晞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陵阙回来的时候,贺邵寒正被陵旸缠着,他那一身勾人的本事陵阙这样的多要躲着走,更别提贺邵寒了。
自打他醒了以后,天天的磨着人,贺邵寒与陵阙没办法,只能拿她身体弱且还没成年的借口搪塞他,然后两个人被撩得一身火气的对着浴室每每都要冲至少两个小时的凉水澡。
这就是雄性的劣根,世上本无柳下惠。
陵旸也知道他缠得紧了不像是何未晞正常的性格,于是换了策略,只是要求抱着,不求别的。但他时不时会不小心蹭到某些地方,然后勾的人起火以后就独自跑了,然后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被子不断磨蹭着双腿,嘴里还难耐的哼哼唧唧,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勾引的。
两个男人本来就对何未晞的身体无可奈何,现在里面又换了个磨人的难缠鬼,可把这两个人折腾坏了。
但是这么拖着也总部是个事,橙橙与大波浪那头见天的跟他们俩要人,谢安那头似乎也起疑了,他们俩不能关这个假何未晞一辈子。
今日贺邵寒肯主动现身被缠上也正是要跟陵旸商量出去走走的事情。
陵旸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他双腿勾着贺邵寒的腰,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出去见人。
贺邵寒一脸求助的看向陵阙,目光灼灼,十万火急,陵阙也不好真的拒绝,只好走过去将陵旸拎起来放在了自己怀里,照着他的屁股来了一下,示意他安分一点。
陵旸敢对着贺邵寒那么玩火,对着陵阙却就只剩下腿软了,光是闻着身上的冷香,他就控制不住的发抖。陵阙单手扣住他两个手腕:“橙橙与大波浪那边你可以不见面,但是谢安那边不行,那边的生意还需要你看着。这几天我们忙,照看不过来,你要是躲懒再不去,那些神兽大人们可就要不高兴了,下次再响哄他们过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陵旸压根没心思听陵阙说什么,这是他这么久以来陵阙对他做得最亲密最主动的接触,他正激动的不行,不管陵阙说了什么都乖乖的点头。
贺邵寒终于松了口气,黑白无常却突然出现。
白无常看着那头恨不得当场来一个春宵一刻的陵阙与‘何未晞’忍不住捂着眼睛打趣道:“啊呀呀,我这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我还是过一晚上再来?”
‘何未晞’恍若未闻,此刻正咬着陵阙的下唇想趁机索吻。
黑无常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发现了何未晞的不对劲,但看着贺邵寒与陵阙的样子他们又不能这么直着问出来,只好按下不提。
白无常更是一眼就看穿那皮子底下是个什么东西了,只是他看出来却不能说,陵阙到底是个鬼帝,他的心思,不是他这种小鬼猜得透的,但是他背后还有舒瑶,他可是奉了那位祖宗的命要护着何未晞的。若是何未晞真的有了什么差池,他就是几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贺邵寒咳嗽了一声,那头逗着陵旸就是不肯让他得逞的陵阙才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下两个得力爱将身上,那眸中心思万千,但只一眼,黑白无常就确认了他的意思。
依旧是白无常开口:“大荒那边出了个漏洞,关押在那头的陵旸,逃了。”
真正的陵旸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继续缠着陵阙,他顶着何未晞的嗓子,手指在陵阙心口上一抵,娇俏的问着:“陵旸是谁?”
几个男人看着他做这个动作心里都忍不住泛恶心,纵然他顶着何未晞的身体,这几个人也真心喜欢不起来他。贺邵寒眼睛里的恶心都要冒出来了,黑白无常身上的煞气都更重了,只有陵阙,面色不改,将他的手拉下去,冷漠道:“一个早该解决了的东西。”
陵旸一边伤心自己在他心里是这么个地位,一边又庆幸着现如今那副壳子里的是何未晞,只要陵阙下了狠心解决了那个壳子里的,那他就能永远用何未晞的身份活下去,到那时候,就没人能拆散他们。
他学着何未晞冷漠的样子:“那你去杀了他。”
陵阙垂下眸子看着他,轻轻落下一句:“好。”
‘陵旸’逃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假的,为的就是引陵阙去追杀,贺邵寒眼瞧着这主仆几个就此跑了,把自己一个倒霉狐狸扔在这里对付着这个难缠鬼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能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来混过去。
陵阙一走,陵旸也再不是那跟喝了春.药一般的模样,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正常的衣服,又光着脚跑下来看着贺邵寒:“带我去找谢安。”
若不是贺邵寒太清楚他之前什么样,险些就要被他这副清冷的样子给哄过去。
真可怕,他想。
若他真的是敌人,陵阙这个鬼帝的位置恐怕还真的坐不稳,真可惜也真庆幸,这么个狠人居然是个恋爱脑。
爱毁人,恨也毁人,他这爱恨都占全了,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谢安终归是个凡人,陵旸得本事就凭他压根看不出来。俩人聊得热火朝天,他竟是一点不对劲都没看出来,甚至还觉得何未晞最近的脾气还真是好了不少,跟她在一起舒心了很多。
贺邵寒冷眼看着这个傻狍子,直到晚上才把喝多了的谢安送回家。
而陵旸正醉眼朦胧的坐在车副驾看着他:“你生的真好看。”
贺邵寒将他的手放好,端着精湛的演技敷衍着:“你第一天知道我生的好看?你忘了当年就是奔着我的美色来的了?”
何未晞做过的混帐事那么多,最惹人八卦的就是她为了一个小白脸守身如玉三年没得逞,最后不顾身份给人下药。
他笑了笑,勾住贺邵寒的脖子:“别演戏了,你还演得过我?我本来也活不了几天了,就这么几天,你们再忍几天,我就走,把这副身体还给她。”
贺邵寒一愣,不知道说什么。
他自顾自道:“天地诸神给你们下了个套,想让你们都死在这个套子里,我也想,可是我舍不得我那个弟弟,爱屋及乌,我也舍不得何未晞,我纵然是答应了帮那些狗屁天神布局,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用的棋子。我是天地间第一抹浊气而生的鬼帝,陵阙,陵阙不过是我用一根手指造出来的解闷的玩意儿,后来我们渐渐生出了感情,我想把他当作我的童养夫养着。可诸神之战他把我丢了,我不怪他,我受尽折磨被改造成了一个男人我也不怪他,毕竟比起扛起天地的职责我还是喜欢躲懒,勾引男人,在男人身下承欢纵然丢脸没有尊严,可也远比扛起这个天地要轻松。说起来,算是我对不起他。”
他抽了下鼻子:“陵阙本该在把我救回来的时候就杀了我的,可他没有,他把我关起来了。魅毒发作的滋味生不如死,他给我抓人过来,一抓就是千万年。这样的滋味太难受了,所以我恨他,恨他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他不爱我,也不爱任何人,我以为早晚有一天,他会放下,结果出现了个何未晞。我有无数次机会杀了何未晞的,可是我没有,陵阙跟她在一起,真的太开心了。开心到我都会为他们开心。”
贺邵寒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我没多少时间了,魅毒耗尽了我的心血,换魂大法被我改造成那个样子,将我所有的寿元都消耗差不多了,我只要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还有半个月。温存了这么久,也够了。”
贺邵寒喉结一动:“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陵旸闭上眼睛:“没有了,半个月一过,她自然会回来,劫数也自然会过去。只不过诸天神佛不会久这么放过你们。纵然上头有舒瑶挡着,只手又怎么能遮天呢。”
他说完这些话就睡了过去,贺邵寒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一路平稳的开回了家。
将陵旸安顿好以后,他走去书房跟陵阙发着消息,将今天陵旸说过的话尽数发了过去。
陵阙只回了两个字:“别信。”
贺邵寒关上了手机,开始细细思索着陵旸在车上那番话里的意思。
诸天神鬼那么费劲的对付何未晞做什么,半神半魔的体质当真叫人那么恨?不,他们要围剿的从来都只有舒瑶,那个手握洪荒命脉的舒瑶上神。
未晞是她的其中一个后代,也是唯一活下来的后代,未晞的身上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所忌惮的,是什么呢?
他在书房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
何未晞此刻正在那破洞里啃着陵阙隔三岔五偷渡进来的辣条,炼狱一般的地界,她愣是过得十分逍遥自在,除了时不时发作的魅毒之苦,她倒还真的没受什么罪。
白无常穿过门走进来,“你倒是自在。”
何未晞啃着辣条:“我要是不自在些,让你们白看笑话,舒瑶怎么说?”
白无常笑着骂她:“你能不能尊尊老,她好歹是你的祖宗。”
何未晞冷哼一声:“她把身家性命拴在我身上,我不让她叫我祖宗都是便宜她。”
白无常收了笑:“你终归要天命所归渡化这世间一切苦厄的,何不趁这个时候彻底做个了断呢。”
何未晞又拆开了一袋辣条:“都要我死,我偏不,我命由我,你们杀不了我,我也不会随了你们意渡化世间苦厄,我们就这么耗着,大不了熬死在这个劫里,谁也别好过。”
白无常头疼不已:“你要是真的死在了这个劫里,那诸天神鬼才是最开心的!最后不好过的只有你与舒瑶!”
何未晞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我有什么不好过的,我来过这世上一遭,知道什么是大荒地狱,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知道满天神佛皮子底下都藏着些什么牛鬼蛇神,我有什么不好过的。”
白无常:“你不要贺邵寒与陵阙了么?他们可是为了你,还在想尽办法对抗着诸天神佛呢。”
何未晞无所谓的笑笑:“他们啊,都是浅蓝塞给我的,若是没有浅蓝,想来我也不会爱上他们。我天生不懂情爱,任何情爱都不懂,所以我爹娘的死在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触,报仇也不过是一个借口,做给外人看的。爱贺邵寒更是借口,我的修为会看不出来我未来的路?我假意爱他,让他杀了我,可我没想到浅蓝又给我带回来了。重来了这么一遭,还多了个陵阙出来。你真当我们几个生了几个孩子出来我就学会了爱是什么吗?你信么?九十九重天看戏的舒瑶信么?”
白无常:“不信。”
何未晞看着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无常:“可你的心软了。你瞒不过你自己。”
何未晞:“心软了?你们说是就是吧,反正半个月以后,我是不会随了你们的意。”
白无常没说话,轻飘飘的走了。
何未晞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接着啃辣条。
九十九重天上,舒瑶正在摆布着代表诸天神佛的星辰棋,“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非要逼着我一把将他们都杀个干净重新洗牌。”
黑无常站在她身侧:“洗过了这么多次,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的。”
舒瑶将其中一颗泛着红光的棋子捏碎,棋子所代表的一方立刻湮灭,消息即刻传开。
“这盘棋永远都是我在下,我不爽了,就掀了这棋盘,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可这次不一样了,何未晞是最大的变数,我要留着她。”
黑无常看着其中一颗棋子:“陵旸也是变数。”
舒瑶看向黑无常:“这么多年,也就你还算好用。陵旸的确也是个变数,可她会做什么瞒不过我,她要替何未晞渡化这万千苦厄那就让她替。死了那么多人,不差她一个。若是她真的成功了,倒还省了我费尽心思让何未晞学会如何去爱了。”
黑无常:“陵旸本就是苦厄,苦厄如何渡苦厄。”
舒瑶笑了笑:“以毒攻毒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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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模式,重新来过
眨眼间半个月之期已到,别墅里,陵阙与贺邵寒正襟危坐,顶着何未晞身体的陵旸站在用朱砂画就的阵法中间。
九十九重天之上,舒瑶看着那一颗颗的棋子笑而不语。
大荒深处,何未晞躺在石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诸天神佛也难得聚在一起坐着。
凡人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即将崩塌,继续自己庸庸碌碌的活着,仿佛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阵法开启需要钥匙,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个钥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十分煎熬。
舒瑶轻轻摘了颗不起眼的星辰推到了中央,诸天神佛那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神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