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郡王:“这消息出自安女史之口,做不得假。”
安女史虽然职位不高,但她是皇后心腹,陪着皇后一路从岳州走到今天,据说还是皇后认的妹妹,虽说只是一名女官,但在宫中的地位却十分高,连天子也对她另眼相待,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随便说话,所以皇后是真的做了严重到如今将她废黜打入冷宫的大错。
可惜他们只知道这些,更多的是却是打探不出来了。
永郡王十分纳闷,天子这些日子动作频频,京中权贵也多少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而皇后身后没有家族,是最好控制的,也能防止再多出一个像崔家那样枝大叶茂的外戚,花皇后要是倒了,天子岂非要再立一位?
郡王妃道:“或许这就是咱们的机会,皇后犯了大错,天子哪怕不废后,也必然会冷落她,正好趁此时说动陛下选秀。”
亲王爵位是会一代代降等的,永郡王的父亲是永亲王,等他死后,他的儿子只能得个公爵,这样一代代下去,就沦为庶人了。除非立下大功或是撞了大运被选做皇嗣。但立功又谈何容易?
但另有一条途径,那就是得到皇恩,换句话说,就是讨得天子欢心,只要皇帝一高兴,那么将降等袭爵拖上一代两代,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因此永郡王早就想好送给美人给李瑜吹吹枕头风了。奈何李瑜油盐不进,京中各家贵女也折戟沉沙,那位花皇后不是个简单人物啊,曾经不喜她的太后如今事事给她撑腰,曾经跟她争抢后位的崔家女蒋家女凤家女,如今一个个都成什么样了?
他们本已经不抱指望,没想到突然得知这样的好事,永郡王夫妻心思又活络起来,决定明日一早就入宫拜见崔太后和几位太妃。
“还得查查皇后是如何惹怒天子的……”
夫妻两人商量了一晚上。
而宫中栖梧殿里,莲花灯盏照亮一方小小天地。
花宜姝一边爱不释手地摸着手里的檀木珠串,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个东西塞进李瑜手里。
李瑜神色莫名,他拿起来对着灯火仔细看,才发现这是一块雕刻成平安符的玉牌。
正面是道观的平安符,大大的符文旁有一行小字,刻着:光明正大、诛邪辟易,背面是用榫卯结构和玉牌镶嵌在一起的金牌,雕刻了象征佛门的莲花。
李瑜见到最好的雕工,眼前这牌金玉牌的手艺在他看来十分粗糙,他心中不由一动,看向花宜姝,“这是你自己做的?”
花宜姝颇有些不好意思,“金牌和玉牌是工匠先打好的,图案也是他们画的,我就随便雕刻了一下。”
李瑜果然十分感动,正要捧起她的手仔细看看,却听花宜姝道:“这是在道观和佛寺都开过光的,你戴在身上,夜里就不用怕黑了。”
李瑜顿时浑身一震,“谁说朕怕黑?”
【朕什么也不怕,朕无所畏惧!】
花宜姝:……
李瑜嘴上说着,却是动作利索地将这道花宜姝亲手雕刻的平安符挂到了脖子上,而后才朝着她微微颔首,“好了,你不是说要坦白?说罢。”
花宜姝深吸口气,才道:“其实,咱们是在一本书里,安墨是穿越进来的读者。”
李瑜:……
花宜姝:“这本书里写着,你对萧青爱而不得,最后退而求其次娶了崔家女为妻。”
李瑜:……
他沉默片刻,俊美锋利的面孔上,浓眉深深蹙起,犹豫了半晌才道:“你不用怕,虽说你骗了朕,但朕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是真的,所以不必编这些话来掩饰。”
花宜姝无奈,“我没有掩饰,我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我困在青楼中,怎么能知道城破那晚花家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实在太过荒谬,李瑜并不能相信,他心里想:【朕觉得你是在胡说八道,可是朕暂时找不到证据。】
他嘴上说:“也罢,朕暂且信你。”
花宜姝:……
她将捡到安墨之后的事一一讲了,包括她是如何利用书中内容接近李瑜、如何拉拢萧青杨靖等等,她不想再骗李瑜,索性趁这次机会全都说了,仿佛放下了背负许久的包袱,花宜姝只觉浑身一轻,心口都畅快了不少,至于李瑜信不信,她是不管的,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瞒着他的了。
“你的意思是,岳州初见时,你早就知道我会流落到江中被萧青救起,所以你特意等在那里,抢先截胡?”李瑜看着她。
花宜姝:“是。”说完,心中却不免忐忑,大抵人都不愿在自己意中人面前暴露不堪的一面,她也不想让李瑜觉得她太过算计,可再来一遍,她还是会说。
李瑜闻言久久没有回应,花宜姝不禁抬眼去瞧他,却见李瑜嘴角弯着,双眼中映着火光,亮得惊人。
与此同时,一道久违的呐喊忽然炸起,吓得花宜姝一个激灵,差点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朕就知道!朕就知道!】
【她百般算计果然就是为了得到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