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么用这写字?”叶舟觉得好奇。
白玖将鹅毛放在一边,笑道:“以前用习惯了,毛笔字写得丑。”
这是实话,不过叶舟却理解成白玖来叶府之前过得贫苦,连支毛笔也买不起。
“没事,以后我每日都教你写。”他说。
“你去哪儿了?”白玖问,这才注意到他提着个大布袋。
他祭祖过后才回归华院便匆匆脱了朝服走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
叶舟将袋子拎起来放在桌面上,看起来沉甸甸的。
白玖解开袋子口看,全是书籍册子一类的东西。
“是什么?”
“我去户部吏部兵部都转了一圈,将能找到的关于喀叶教的线索都找来了。”叶舟解释。
昨晚白玖提了一嘴,问他有没有什么资料可以了解喀叶教,他记下了。
叶舟道:“年节只有几个人值班,找起来有些费力,不过相关内容不算多,所以尽可能搜罗了遍。”
白玖有些不放心地问:“我都能看吗?”
“没什么机密要事,能看。”他说,“若是机密内容,我也借不出来了。”
白玖放了心,同时也对其中内容十分感兴趣。
她将袋子里的书籍册子等都倒在桌子上,然后进行分门别类整理了一番。
“这是——《喀叶教义》?”白玖注意到一个泛黄的册子,“只有这么薄吗?”
“喀叶教义”这四字是用汉字写在册子封面上的,还附带了一行她看不懂的文字,想来应该是卒邬人原有的文字语言。
叶舟道:“原本的《喀叶教义》在卒邬,这是左宁大学士翻译的内容,听说原本中内容文字很少,大多以图画为主,画的还晦涩难懂,左宁大学士与两位在卒邬任职过的官员沟通过,才勉强翻译出来这个版本。”
白玖坐下来认真翻看,这本《喀叶教义》有效内容实在不多,无非是说“蛊母”女神的来历,以及如何一次次在卒邬人面前展露神迹,救她们于天灾人祸的,册子的后面还附带了手画的一张卒邬的大致地形图,上面标注了十来座喀叶教教坛的位置。
关于蛊,只是提了一句“蛊母留下灵虫,向她钟爱的子民传达神力”。
其他的包括如何炼蛊饲蛊等,则是半句没有。
她又看了其他的资料,大部分都是曾在卒邬任职过的官员写的述职报告之类的,只有一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得出来这份报告内容是很多年之前的了,纸质早已泛黄还染了霉斑。
上面写着,卒邬民风彪悍,极度排外,完全不遵守朝廷律法,也没法实行管制,且宗教行为有些过度,建议朝廷下旨让驻江和军队协助,强制接手卒邬,肃清风气,否则假以时日,必酿成祸患,于江和形成毒刺。
内容下署名已看不清了,白玖递到叶舟面前问:“这是谁写的还能查到吗?”
叶舟对比了下述职报告的编号,无奈地摇了摇头。
“恐怕很难,时间太久了。”
他道:“大约三十多年前,卒邬对于朝廷来说,还是法外之地,当时外患不断,江和军队驻扎在那,时常要应付外族军队,也就没精力管卒邬这个小地方了,一直到后来江和基本恢复平稳,朝廷下令重新绘测军事地图时,才发现卒邬是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段。”
“当时朝廷是直接派了工部的官员实地考察,谁知人没有回来,病死在了那里,一时引起了朝廷的重视,便让江和军协助新的工部官员继续执行,谁知卒邬城紧闭城门,不让人进,后来军队直接驻扎在了城外中准备强攻,卒邬才派人来与当时守在城外的官员进行了协商。”
白玖感兴趣地问:“结果呢?”
“结果就是卒邬同意朝廷派官员驻扎任职,但要求不准朝廷干涉他们的宗教信仰,也就是喀叶教,也不准军队入城,否则他们宁愿绝城,也绝不妥协。”
叶舟说:“朝廷虽同意了这个要求,还是列了条件的,例如喀叶教可以留在当地发展,但不得在境内往外传教,教义也需要经过朝廷的审核与批准才可,以保证其中没有危害朝廷与当地百姓的内容。”
他又看了看那份述职的内容,猜测道:“这位大人应该是在那之后没多久在卒邬任职的,在那种情况下,确实很难管治。”
白玖沉吟了会儿,问:“所以之后江和的军队再未进过卒邬吗?”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
“那有没有军队与卒邬因为这事起过冲突呢?”
“军队不许进卒邬是军规,极少有人敢明面上不遵守,即便有时候必须借道卒邬,也不会被允许进城,要么绕远路,要么暂驻城外小村,不过人少的情况下可就说不好了。”
“什么意思?”
“卒邬实行军事自治,但地大人少,整座城池的军事防御工程做得很不行,城墙也不高,看守的人也不严格,偶尔会发生将领带着小队直接入城休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