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颔首:“继续说。”
“除非影魂蛊代替了生魂的作用。”她微瞪着眼,还有些紧张,不知为何,也像起一个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
无为笑了下,转而问叶舟:“你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吗?”
叶舟发怔,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那你可以出去了。”无为指了指门,“离远点,别偷听。”
叶舟:“……”
他侧首看白玖。
白玖朝他点头,轻声:“你出去转转,等我一会儿吧。”
叶舟叹了口气,郁闷地转身走了出去,还把门关好了。
白玖再次正式行礼,右手覆于左掌,形成个太极图,挺正了肩膀弯腰。
“请前辈指教。”
这是她前世跟别人学的礼,也不知标不标准,但看起来比较正式。
无为摇手:“我实在没什么可指教你的,我也不打算收你为徒,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礼。”
他脸色微严肃了些。
“不过关于喀叶教,我曾在卒邬任职多年,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他说:“喀叶教这些年也不知壮大了多少,朝廷不许他们向外传教,他们绝不会顺从的。”
白玖不解:“都说喀叶教十分排外,既如此,为何他们还想向外传教?”
无为将那根香掐灭,将香炉重新盖了起来,桌上落了些细小的香灰粉末。
“传教和排外是两回事。”
他淡淡道:“难道朝廷瞧不起流族,就不想同化流族了么?”
白玖恍然,这倒是。
尤其对于宗教来说,越瞧不起谁,就越想以“上位者”自居,来“拯救”或者说“同化”谁,向其传播思想与文化。
这也是一种入侵,而且是可怕的。
无为:“所以我很多年前在卒邬任职时,就向朝廷建议过,最好直接出兵管控卒邬,即便是留下喀叶教文化,也要将其管控在法制之下,否则必然会成隐患。”
“只是朝廷经过各方面风险考虑,最终放弃了我的提议。”他感到惋惜。
这话白玖听着耳熟,忽然想起叶舟拿回来的那份陈旧的述职报告。
她惊讶地看向无为,难道那份内容正是出自于邓维大人之手吗?
“现在说回影魂蛊。”无为脸色一肃,“据我说知,施蛊者与中蛊者是不会远距离分开的,这么说,有一个喀叶教人来到了盛京?”
“不,是两个。”
白玖皱眉,“我意外发现,五营总领刘彦照将军的夫人也身中影魂蛊,我知刘将军乃江和驻军正将,听说还十分排斥喀叶教,只是不知是否因着这个原由,喀叶教中人为了报复刘将军才在刘夫人身上施蛊的。”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事实上,她更愿意推测是刘彦照与喀叶教有什么瓜葛。
“刘彦照……刘彦照……”无为念了两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我熟悉,我从卒邬卸任那年是他升五营总领的第三年。”
“你是说,他的夫人身中影魂蛊?”
“嗯。”白玖点头。
“你可确定了?”
“确定。”
“糟了。”无为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怎么了?”白玖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惊。
“没事……”无为紧绷了下的身体忽然又放松了下来,他靠着椅背,紧了紧身上的旧道袍。
“我已不在朝堂,道门中人而已。”他喃喃。
“所以你今日来此,目的为何?”他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白玖:“不瞒前辈,我们一直在寻求驱除子蛊的方法,因左宁大人翻译过《喀叶教义》,所以特意登门拜访了,但左大人对于巫蛊内容并不了解,并推荐我们来找您,说您目前在白马寺落脚。”
“驱除子蛊几乎是不可能的。”无为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