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张文浩听,张文浩听后想着他就知道自己父亲找自己来定是没什么好事,果然竟是调查这瘟疫的事。
不过他倒是也赞同沈星的看法,不敢怠慢,忙招呼着手下,随着沈星与宋宇一起,朝着京郊的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沈星朝着张文浩说道,“张兄,这河边应该就是被投毒的地方,只是这京郊位于几个村的村口,人多眼杂,这毒想必不会投到表面,应当派人潜进水中查看。”
张文浩闻言点了点头,招呼手下道,“你们几个水性好的潜进去,看看水下有没有什么东西?”
“是,少爷。”几个手下领命之后,便开始在岸边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就是噗通几声,转眼间几人就沉了下去。
众人就在岸边等待,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依旧不见有人上来。
这时众人不由的纷纷议论起来,“这小子是谁啊,少爷怎么这么听他的?”一个手下小声嘀咕着。
“谁知道,好像是那位大人带来的,八成就是个富家子弟,陛下派来装样子的吧,我看他那样子根本就不会查案子。”另外一人指着宋宇回道。
“就是就是,哪有人会将毒投到河底的?那毒岂不是都被冲走了,十有八九是白指使人。”那人越说越愤愤不平。
沈星听着几人的对话,面色如常,没有一丝反应,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平静的水面。
终于,三刻钟后,水面突然冒起了泡泡,接着刚刚潜下去的那几个人纷纷冒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众人见状,忙跑过去,将自己的同伴拉了上来。
那被拉上来的几人,坐在岸边又喘了几下,朝着张文浩说道,“少爷,水下确实有东西,只不过那东西太大了,就我们兄弟几个,怕是拿不上来。”
张文浩闻言立马说道,“那就让这里会水的都随你们下去,你们且好好歇一会,歇够了再去。”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复又开口说道,“少爷,我们还需要些绳索。”
张文浩闻言道,“行,我让人去准备。”
半晌后,人员装备终于都备齐了,众人第二次潜入到了水下。
这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许多,不一会水面上就冒起了泡泡。
只见众人纷纷从水中出来,身后还背着拇指粗的绳索,那绳索后面好像还绑着个大罐子。
待众人将那罐子抬到了岸上,都累的已经直不起腰来,张文浩吩咐几人去一旁歇息,与沈星宋宇却是朝着那罐子走了过去。
只见那罐子通体黝黑,上面的纹路似乎是西域的标志,看来这事确实是西域之人做的了。
宋宇上前一步,将那罐子的盖子掀开,说是盖子其实就是一块大布。
看来都是预先设计好的,那布既能透水,又不会让罐中的东西被水冲走,真是好算计。
盖子被掀开,登时恶臭扑鼻,离的近的沈星几人都不由的干呕了几下,张文浩甚至要吐了出来,忙捂住嘴跑到了一旁的树边,心中不停的吐槽,这是什么鬼差事,竟让他过来受罪,哪有这么当爹的,下次若再有这种事,他绝不掺和了。
沈星忙叫众人将退后,因为这很有可能就是瘟疫的源头,自己则掏出一块手帕,将口鼻遮住,走到了跟前。
朝着那罐中看去,只见那罐中黑漆漆一片,其中似乎还有东西在动,腥臭难闻,就连手帕都遮不住。
沈星忙让宋宇将那罐子盖上,自己已经可以确定,那瘟疫的源头,就是这个罐子了。
如今这个罐子已经拿了出来,再将城中那些得病的人医治好,这波疫情基本上就可以止住了,想到这里,沈星沉重的心才稍微松了松。
待回去之后,沈星照着病人的病情,研制出了针对性的药物,又将之前在边境治疗瘟疫的药物混合到一起,增强药性,随后才给众人喝下。
……
行宫中……
京兆尹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坐在上位的萧锦偲。
此刻屋内的气压好似极低一般,小路子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萧锦偲气的面上青筋暴起,喘出的气息极重,似乎在极力忍耐,才没有将手中的茶杯扔出去。
「啪」茶杯竟被萧锦偲捏碎了。
众人皆是一惊,小路子匆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查看萧锦偲的手指,待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
“牢中有没有消息?”萧锦偲语气低沉的开口道。
京兆尹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收到牢中的消息,想来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正当他要回答的时候,门外突然跑进来个小太监,“陛下,大事不好了。”
第179章
有阴谋
萧锦偲闻言眉心一跳,想着再不好也就不过如此了,西域大军竟到了自己眼前,还能有比这更不好的事情了吗?
“说。”
萧锦偲似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一般。
只见那小太监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说道“陛下,大狱传来消息,说那西域使者在狱中死了。”
“什么!”
萧锦偲闻言猛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小太监,眉宇之间戾气尽显。
西域使者会如此轻易的就死了?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阴谋?
思量间余光扫到了地上的小太监,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萧锦偲极力让自己的内心平复,随即冷言道,“还有什么,继续与朕说来。”
萧锦偲坐了下去,手肘拄在桌上,手指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小太监不敢隐瞒,忙将事情一股脑如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
“回陛下,那西域使者起初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贵妃去过之后,使者的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不知是否……”
是否是见着贵妃,思念顾土所致。可下一句话没等小太监说完,就被萧锦偲打断。
“这狱中衙役真是大胆,朕早就下令不准任何人探望,这是把朕的话当作耳边风么?”
萧锦偲气的狠狠拍了下桌子,声音震耳欲聋,在场之人无不吓的跪在了地上,包括京兆尹在内,都大气不敢喘。
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忙叫着一旁的小路子,“去将那行宫管家带来。”
“是,陛下。”小路子忙答应着跑了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独自回来了。
萧锦偲面色阴沉的看着他,正心中猜着不会这个人也死了的时候,小路子上前一步说道,“陛下,那管家经过严刑拷打,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如今人已经被抬到门外,恐污了陛下的眼,这才没抬进来。”
萧锦偲蹙眉,冷言开口,“招了些什么没有?”
“回陛下,左右就是那么一句,说是陛下指使去送的,具体圣旨什么内容,他没敢看,不知道。”
萧锦偲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半晌后开口道,“抬进来……”
小路子忙又跑到门口,招呼着几人将那管家抬了进来。
果然如他说的那般,那管家俨然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大口喘着气躺在担架上,半眯着眼睛,似乎马上就要西去的模样。
萧锦偲扫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可是贵妃亲自去接的圣旨?”
那管家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轻微摇了摇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声音太小,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清。
萧锦偲一个眼神,小路子立马心领神会,俯下身子,耳朵贴近了管家,这才听清他口中呢喃着,“使者,是使者的人。”
待听了好一会之后,小路子这才明白,他指的是来接圣旨的是西域使者的人。
忙开口向萧锦琰禀报,“陛下,他说那来取圣旨之人是西域使者之人。”
萧锦偲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就是他的贵妃或许早就背叛了他,并且还与那西域使者勾结,将眼线带进了皇宫。
即可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案边,拿着桌子上的纸笔,写了封圣旨,递给京兆尹说道,“你即可进宫,逮捕贵妃,朕要亲自问问她。”
“是,微臣遵旨。”京兆尹忙接过圣旨,即刻出发,朝着皇宫赶去。
……
皇宫中……
“李娇,啊不,贵妃娘娘,主子要进宫,你安排一下。”
芜皖坐在椅子上朝着古贵妃发号施令,古贵妃早就厌烦了她这居高临下的样子,当下便有些敷衍般的说道,“你这可是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能耐啊,不过是个小小贵妃罢了。”
语气中还颇为不满,芜皖却是不惯着她,直接了当的威胁道,“你别放屁,如今皇上皇后不在宫中,这宫里还不就是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娇我可告诉你,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抬举的你到了如今这个位置,现在荣华富贵有了,想反水摆脱我们,我告诉你,不能够!”
芜皖一口气说的李娇面色一白,心中只道该死,自己这点心思竟被芜皖猜个正着。
当下便缓了缓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使者进宫干嘛,在宫外不是挺好。”
芜皖闻言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她这个脑子怎么长的,都不转的么,当下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问那么多干嘛,主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得了。”
李娇直接一口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心中暗恨道总有一天自己要摆脱他们的控制。
可惜了自己不久前刚刚动用大量内力催动情蛊,如今是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否则她非要控制那皇帝再下个圣旨,直接除去这几人得了。
当下却只得无奈的说道,“宫中守卫一个时辰换班一次,我直接买通一队守卫,假借送菜的由头,将使者几人送进来。”
芜皖听后却是哼了一声,鄙夷的说道,“早这样不就得了。”
随即白了李娇一眼,转头就走,完全不给她这个贵妃脸面。
李娇听后不由的攥起了拳头,指尖狠狠的掐进了肉里,她已经快受够芜皖了,如今她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回事了,俨然一副她是主子的做派。
一时气急,小腹却突然传来阵痛,不由的有些慌了,刚欲开口唤太医,却猛然发现宫中的太医早就被皇后叫走了。
越来越疼,李娇直接俯在了榻上,蜷缩身子,试图缓解疼痛,却丝毫不起作用,直至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直接昏了过去。
上来的饭菜必是她先用过,自己才能用,平日里也找了几个小宫女服侍,自己尚且还自己整理床铺,她这个贵妃当得实在是憋屈。
芜皖拿着李娇给了令牌和银子,很快就打点好了一队守卫。
那守卫很是识相,知道如今宫中是贵妃一家独大,忙讨好奉承着,哪里还敢有一丝异议。
所以很快,使者以及之前在城中蹲守的西域人,就纷纷进了皇宫。
第180章
引人怀疑
芜皖自是在宫门口迎接的,她早就巴不得使者进宫了,如此就能与之日日相见了。
“使者,使者。”
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一队人马,芜皖激动的大喊大叫。
只见那西域使者闻言,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芜皖跟前,小声说道,“小点声,你不怕被别人看见。”
语气似乎很是紧张,还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才稍稍放下心来。
“主子,别担心,如今这皇宫中咱们最大,旁的人根本不敢说些什么。”
芜皖说着瞧了眼远处走过来的侍卫,只见那侍卫见着众人好似没看见一般,直接转了弯走回去。
西域使者心中暗暗惊奇,这皇宫之中这般情况倒是他始料未及的,早知如此何必躲在城外,自己还不如早早的就进了皇宫好好享受呢。
“那李娇的胎怎么样?”
西域使者边走边问,似是很是关心的模样。
芜皖闻言不以为然的回道,“就那么回事的,倒是没什么反应。”
西域使者闻言点了点头道,“恩,这个胎对我们有大用,绝对不能有闪失。”
芜皖听后却是不明所以,“主子这胎不是大朝皇上的么?与我们有何干,依我看左右这大朝快完了,不如直接斩草除根了的好。”
西域使者闻言却是厉声说道,“妇人之见,咱们占领的大朝,那朝中的大臣们你认为会乖乖投降么,可有了这个孩子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我们用大朝唯一的血脉作为要挟,我就不信那些老不死的们还会与我们作对。”
“妙啊,主子这计策甚妙。”芜皖听后不由的笑着夸赞道。
可还没等二人的笑容在嘴角扩大,就看见在榻间昏倒的李娇。
西域使者见状忙上前查看,伸出手试探李娇的鼻息,待确定还有一丝气息的时候,这才朝着芜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似乎是觉得此事与芜皖有关。
芜皖却是一脸无辜的模样,往后稍了稍,开口道,“主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西域使者闻言眸子一眯,似乎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开口说道,“先去找个太医看看。”
芜皖闻言却是犹豫了,踌躇着开口道,“主子,真不是我不找太医,实在是宫中一个太医都没有了。”
西域使者这才恍然,是了,定是之前皇上遇刺的时候叫走了所有太医。
随即又瞪了眼芜皖,厉声开口,“你既知道宫中没有太医,为何不告诉我,让我派个人来。”
语气中的指责,让芜皖委屈了,略带哭腔的说道,“主子,谁知道她突然间如此啊,之前一直都好好的。”
西域使者闻言语气松了松道,“罢了,好在我此行带了巫医,只是不知这不是我本族的人是否也能使用巫术,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罢便走了出去,叫了一人进来,此人正是之前为他诊治过的那个巫医。
只见那巫医走到了榻间,将手放在了李娇的肚子上面,随即开始念叨,待咒语念完之后,眸间闪过一丝质疑,和一抹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