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子也劝:“算了,总归是咱娘将他养大的,他合该回来给咱娘守孝。”
赵家大舅气愤地将两个兄弟一把推开,恨恨骂道:“娘要知道是他守孝,怕是得气活过来!”
撂下这句话后,赵家大舅愤愤地离开了。
其他人对赵归都是十分冷淡,看见赵归也跟没看见一样,便是赵归主动帮忙,对方也冷漠的转身走了,不愿跟赵归说一句话。
周梨花在一旁看着,心里难受得很。
她也不晓得这赵家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的对赵归都像是对仇人似的,连带着她也跟着收到了冷待。
她站在院子里根本无人跟她多说话,主动搭话讨好,人家也不理她。
两眼一摸瞎,待了一晚上,她出了三爷和先前拿着棍子要打赵归的大舅外,谁都不认识。
眼见着要天黑了,厨房烧好了晚饭,大家都去盛饭吃,赵归去稻场抱稻草去了,她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也不敢去厨房盛饭。
心想大不了饿一顿,她以前也是很少吃晚饭的。
但是一个婶子大概见她可怜,从厨房盛了碗饭端给她,道:“吃饭吧,晚上你到我家来跟我睡,赵归今日得守夜。”
她连忙点头,有些受宠若惊地道了鞋。
这碗饭不算多,够她一个人吃,但因着担心赵归没饭吃,她只吃了几口,剩下的留着,等赵归回来了,连忙抽空递给他。
因着天冷,又放了一会儿,饭早就凉了。
赵归两口将饭吃下去,又转头跟着其他人一块忙活。
周梨花又回到妇人中帮忙,大家不理她,但好歹没排斥她了。
她听旁人闲谈中,知道了先前给她端饭的那位婶子的身份,是赵家二舅的大儿媳,姓孔,同村的都唤她孔四嫂。因着她家郎君在赵家堂兄弟间排行第四。
要仔细算来与周梨花其实是同辈,不过虽是同辈,她年纪却是大得多,与周梨花的娘差不多年岁。
女子出嫁从夫,她在辈分上算是赵归的四表嫂,她自然是要喊她四嫂的。
还有件事是周梨花早就只晓得,便是赵归是随母姓的。
赵归父亲姓蔡,他爷爷和父亲都是从外地逃荒来的此地,他那彪悍的身材,便是继承了父亲那边。
赵归父亲进了大牢后,他母亲身体又不好,没几年便也走了,临走前将赵归送回娘家,可以说赵归从四五岁开始便跟着外祖母生活。
也因此,赵归很小便被改了姓,从了外祖家的‘赵’姓。
这也是周梨花想不通的,按理说自己养大的孩子应当最疼才是,可那老太太显然一点都不疼爱赵归,对他也不好。
准确来说,赵家全族,都每一个待见赵归的。
她实在不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
赵家大舅先前骂赵归是白眼狼,她是绝不认同的,肯定是赵家人误解了赵归!
妇人是无需守夜的,天黑了之后夫人们又忙活了会儿,便各自回家歇息去了。
周梨花也跟着孔四嫂回家。
路上她忍不住询问一二。
孔四嫂冷着脸哼了声,道:“还不是他那个畜生爹,前段时间忽然来了,找老太太要儿子,老太太恨他,扬言说当年就把赵归小兔崽子溺死了,那畜生转头请了群地痞无赖,村里只要是姓赵的出去总要被围堵殴打,打的浑身是伤,身上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抢走,弄得那段时间大家都不敢出村去,那群无赖还得喊话骂人,那群断子绝孙的东西什么话都骂的出来,你说村里人能不恨赵归?”
“老太太就是被骂,才气的一病不起。”
周梨花瞪大眼睛,震惊道:“可赵归他爹不是蹲大牢了么?”
孔四嫂有些哑然,打量着她的神色,道:“你当真不晓得?”
周梨花摇了摇头:“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孔四嫂叹了口气:“谁说没报官,但那姓蔡的老畜生如今瞧着是混发达了,官差来了抓了人,转头又给放出来,想来是老畜生花钱走了关系。”
话到此处,孔四嫂总算不再对周梨花冷着脸了,在她面前将蔡逢春恶狠狠骂了一通。
蔡逢春便是赵归的生父。
周梨花也为着蔡逢春做的事情愤愤不平。
不过却是因为心疼赵归,赵归才刚出生那人便进了大牢,如今忽然出现,背地里给赵归拉了这么大的仇恨。
她红着眼道:“赵归那么好,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孔四嫂原本很是气愤,见她这幅模样,却忍不住笑了:“哎呦,心疼你家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