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云雀——云山雾潋
时间:2022-03-09 08:12:20

  “有水怪,有水怪!”有人失声惊呼。

  “那人死了,师兄,下面是什么东西你瞧见了吗?”桑萦拧眉低声问道。

  “应是头巨鳄。”岑行玉凝重道。

  “宫中水底怎会……”桑萦低声喃道,只半句便住了嘴。

  既是如此堂而皇之养在宫中水下,自不会是巧合。

  若是皇室依了江湖规矩,只怕便也不会有眼下这处地宫石室。

  眼见此地悬璧隔空十几丈远,中间毫无凭借落脚,除非身负卓绝轻功,否则单凭轻身功法纵越绝无可能,可这诡异水汽又滞住内息,淡淡站在这岸边,已是运转艰难,这两边悬璧之间,升腾水汽昭昭,便是当时一等一的好手,也难从此地飞跃而过。

  “皇室这是什么意思?将我等一网打尽?待老子出了这里,定会来杀他个片甲不留!”有人气急败坏道。

  这话不过是气急发泄,在场诸位也没谁当了真,有些脑子转得快的安抚道:“诸位莫急,想必是这第三间石室的机关未开,是以这里没有路,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那机关吧。”

  可就在此时,方才口出不敬之人站在原地,口中发出“嗬嗬”粗喘,离他近的人轻轻拍他的肩,“张兄,没事,咱们回去看看。”

  谁知这一拍之下,此人身子软软倒下,眼见便要掉下悬璧,站他身侧同他说话之人一惊,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却被下坠的力道也几欲带下悬璧,其余人见了,连忙过来将这几人拉住。

  再看那最先倒下之人,此时眼耳口鼻出血不止,形状骇人。

  其余人正将后被拽下的几人小心往上拉,动作轻快,生怕惊动了水底吃人的怪物。

  “张兄!张兄!!”最先拉住他的人惊声唤道。

  “他死了。”桑萦站在人后,轻声说道。

  “他眼睛还动呢,姑娘袖手旁观不愿相救便罢了,何必咒人家死!”

  “看他风府穴。”桑萦淡声道。

  这会其余几人已经被拉上来,只剩下拉住这位张兄的那人,还倒悬着身子,其余人望向这位张姓男子的后颈上方的风府穴。

  毫芒细弱的一根银针正泛着磷光插在那里,只露出指甲盖大小的针尾,可见插地极深。

  这针不过头发丝儿粗细,极为不显眼,若不仔细瞧,根本瞧不见,针上一见便知是淬了毒的。

  这人是中毒死的。

  只是还未将这人拉上来,水下忽地翻涌起来,一张血盆大口从水下猛冲而出,“咔”地一声,拉着这位张兄身子还没上来的那人,手中便只剩下这张兄的一条胳膊。

  众人立马将他拽上来,那人盯着手中的胳膊,目露惊骇和恐惧,“啊……啊!”

  他失智了一般惊声乱喊,将众人尽数挣脱开,见人就推,救他上来的也并非认识他,只是不愿见死不救,这才搭把手,眼见这人此时这般不对劲,立马松了手闪身避开,生怕被他推下去,喂了方才那张可怖的巨嘴。

  眼见他脚下毫无章法地乱跑,再有几步便是那悬璧,桑萦心下不忍,隔空一掌,正拍在他的后颈,此人身形一震,登时便晕了过去,诸人见状,将他抬进石室。

  受她一掌,约莫这人得昏个两天,桑萦不再理会此人,低声问岑行玉,“师兄,先前那位,你可看清毒针从哪来的?”

  “看不清,若非师妹提点,只怕我都不知这人怎么没的。”岑行玉皱眉道。

  两人说话间,也往方才石室里回,桑萦身后忽然有人道:“那人心智尽失,活着生不如死,若是方才掉下悬璧,此时便已得解脱,桑姑娘瞧着是救他,实则是害他。”

  闻言,桑萦拧眉循声望过去,正是岑行玉说的几位疑似不二山庄的人,那人目不斜视,面上微嘲。

  “那人是为救人才反受其害,惊惶之下才言行无状,公子这般话,未免太过残忍。”

  “残忍?”说话之人嗤笑,“留个疯子独活,若他有家人,一家皆受其累,全家难以善终,若他没有家人,莫非姑娘能照顾他一世?”

  桑萦听他说话心下不喜,“依公子之言,若你有朝一日疯了傻了残了,也会慷慨就死,不牵累家人?”

  “我自然不会。”那人语气轻讽。

  “那……”桑萦欲说什么,却被这人打断:

  “但人和人终归不同,他们如何配同我相比。”

  “萦萦,话不投机,不必多言。”岑行玉对桑萦说罢,转而对那年轻公子说道:“阁下想必便是不二山庄的少庄主,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周景宜。”这人笑着说罢,他身后的仆从道:“这是我家家主,不二山庄的庄主。”

  岑行玉面不改色,“周庄主,在下天归剑宗岑行玉,这是我师妹桑萦。方才听庄主一番高谈,明悟许多,庄主如此大才,自是等闲人难比的,但不知庄主身边这些忠仆在庄主眼中,又是如何?”

  “有用之人自然得我看重,无用之人自行了断,免我动手。”周景宜淡声道。

  “若我等不能继续效忠家主,自会就死,绝不牵累家主。”他身边的诸人齐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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