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去拉秦子阙,秦子阙正回头,倏然遭了雷击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板娘手中的绣帕,二话不说,一把扯过绣帕,蹙眉道:“哪来的?”
不打了就好,老板娘松了口气,笑道:“哎呀公子轻点,一百钱一块呢!”
秦子阙掏出一串钱扔给她:“少废话,快说是哪来的!”
老板娘:“西市买的……”
秦子阙一溜烟地跑了,手下也跟着走了,身后响起一片嘲笑声。
“你们跟我从南往北找,你们几个由北向南,到时候在市中的桥跟前集中。”秦子阙奔到西市,挨个派事给家丁干。手下一听就苦了脸道:“少爷,这满大街都是卖绣帕的,咱们怎么找?”
秦子阙掏出老板娘的绣帕,耐心道:“看清楚,按这个绣法,这个款式的,给我找到卖绣帕的人!”
手下要摸绣帕,秦子阙马上赏了他一脚,怒道:“别摸!是你摸得的吗?快去找!”
两拨人分头去找,在市集上的渔婆已经卖完了最后一条绣帕,正在数钱,险些被钱刺激得晕过去。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数了,我不能晕在这……”
秦子阙与渔婆擦身而过,他嫌恶地捂着鼻子,瞥了她一眼。
渔婆匆匆背着两斤猪肉,一壶烧酒,进了屋。
“哎呦,这是要过年啊!”渔公嚷嚷道。
渔婆拿出一贯钱来,惊喜道:“手帕全卖光了!”
木芙蓉看了一会,转身离去,渔婆又叫住她,说:“姑娘,昨天的绣帕都卖完了,卖的太好了……这钱照我说,也都是你的……我看不如……”
第394章 当年年少
木芙蓉走了房间,手里又拿着一叠绣帕,朝她笑道:“婶子,这些都给你们,能帮上忙我求之不得呢。”渔婆眼睛登时就瞪圆了,诧道:“你是织女下凡吧,这也太快了。”
渔公道:“你别累着了,侄女儿,也别绣了,每天绣个一点就成。”
木芙蓉道:“没事,每天都有好多景象在我脑子里闪,一绣出来,我心里反而舒服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等我,我得抓紧着点。”
当夜,木芙蓉的房内仍在挑灯夜绣,远远传来狗吠声,火光在山路上蜿蜒,一队士兵的高高举着火把,长史带着一队人马来到桃源庄后山,甄义在长史旁边的马上,表情严肃。
“可是这里?”长史问道。
刘勇与甄义都没有说话,长史下马,看看甄义,仿佛发现了端倪,嘲笑道:“将军怎么不下马?有什么心事吗?”
甄义淡淡道:“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长史笑道:“若没有异议,那就按俱公公吩咐,查验刘裨将的尸体了。”
甄义点头道:“请便。”
长史下令,几名军官开始挖掘墓地。远处惊鸟飞起。甄义一手按在腰畔,手里紧紧地攥着刀柄。
甄义额上汗珠密布,手里紧紧地攥着刀柄,长史得意洋洋的抱着双臂,等待结果,两人身前铿锵掘土之声不断,士兵挥锄而落,尘土飞扬间,长史瞥了甄义一眼,得意地笑了笑。
锄头挖开泥土,士兵拿起火把朝墓穴里挥动,空空如也,只有一方草席。数人都愣住了,长史立即转头看着甄义,甄义眉头拧起,显是他也拿不定主意,究竟怎么回事?
“人呢?!”长史大惊,将士兵推到一旁。甄义望向刘勇,刘勇却毫无表情。
深夜山上,一星油灯如豆,皇恩寺中隐约现出人影,昏黄的窗格上,映出宇文泰与法智二人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宇文泰知道这老和尚与自己家中定然关系匪浅,果然慈眉善目的法智缓缓道:“老衲与令尊当年常在此处讲经论法,令尊虽不在佛门,却有一颗佛心。”
宇文泰环视周遭,渐渐平静下来,叹了口气到:“家父确是崇信佛法,可佛祖却将他弃之不顾。”
法智笑道:“此言差矣,你九死一生,今日却安然回到故地,岂不是令尊修来的善缘?”
宇文泰蹙眉道:“故地?我何时来过此处?”
法智笑而不语,宇文泰忽然就想起来了,当年父亲确实曾带他到山上来,想让他拜这老和尚为师,难怪一见之下便觉面熟。
“我记起来了,那时我年幼顽劣,不明白父亲为何让我离开富贵之家,来此修行受苦……”
法智笑了起来,说:“岂止是顽劣,如今寺中的壁上,还有你的鬼画符。”
宇文泰尴尬道:“惭愧,惭愧,后来父亲怕我扰乱佛门清静,只能让我还俗回家。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胖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