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绿药
时间:2022-03-09 16:39:13

  然而身为一个母亲,她不能一直给儿女做主,她得教会孩子自己站起来。
  她得让她的廿廿勇敢起来,让她自己做选择为她自己的人生负责。
  她总是要先走的,不能一直护着子女到老。
  “阿娘……也是不希望我留在三郎身边吗?”月皊轻声问。
  “也?”
  月皊轻轻点头,红着眼睛说:“三郎以前给我找过一个人家,要把我送走,认旁人当父母。”
  这倒是让华阳公主很是意外。她心里有些欣慰觉得儿子很是良善端正,可是下一刻又鬼使神差地怀疑了一下儿子身体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疾病?
  华阳公主赶忙将跑远的思绪拉回来,柔声问女儿:“廿廿,你知道给人当小妾是怎么回事吗?”
  月皊点头:“妾为奴仆,要好好照顾三郎,也要照顾主母。”
  华阳公主觉得月皊对妾的认知不全面。也是,江家老老小小的男人们,只四郎一屋子的美妾,可四郎未娶正妻。
  她觉得明日带月皊去钱家的决定是明智的。
  月皊红着眼睛去拉母亲的手:“阿娘别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说通了三郎。您别、别再赶我呀……”
  “我、我会安生的,不学话本里争风吃醋的小妾,等三郎娶了妻,我也会好好待主母。”她说着便哭出来:“只有留在三郎身边,我才能日日都看见阿娘……”
  “我的傻孩子!母亲总是要先一步去的,你们过得好,母亲才能安心啊!”华阳公主便也落了泪,将月皊搂在怀里。
  月皊不愿意听这些话,将脸埋在阿娘的怀里,贪恋地落泪。
  ·
  翌日,华阳公主带着月皊去了钱家。
  钱夫人是华阳公主待字闺中时的手帕交。钱夫人嫁的不是很好,这些年日子有些苦,华阳公主没少接济她。
  华阳公主带月皊过来的时候挺早,正好赶上府里的女眷来给钱夫人请安。
  月皊已很久不出门做客,安静地坐在阿娘身边,悄悄打量着满屋子的女眷。
  华阳公主凑过来低声解释:“穿正红那个是钱夫人的儿媳,其他过来请安的人有九个是钱老爷的小妾,还有七个是钱老爷儿子的小妾。”
  月皊听明白了,好多小妾!
  她默默坐在阿娘身边,听着这一屋子的女眷唇枪舌剑。迟钝如她,也听得出来这些人每一句话都有深意。
  后来,钱夫人的儿媳更是当众给一个小妾一耳光。那小妾立刻跪下来,仍是被婆子们拖下去,跪在院子里。
  月皊眨眨眼,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为了什么事情。
  钱夫人让她们都退下,只留了儿媳。
  华阳公主开口:“听说修杰年前又纳了两个小妾?”
  “随他爹一个样子。”钱夫人麻木地说着。钱家作风就这样,她刚嫁过来时,没少生气。如今半辈子过去了,也折腾不动了。
  “可还听话?”华阳公主问钱夫人的儿媳。
  “那是自然,不过贱妾而已,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钱夫人的儿媳孙秀莲顺口说完,看向华阳公主身边的月皊,不由愣了愣,一时摸不准自己是不是说了错话。
  如今谁人不知道江家曾经捧在手心的三娘子成了妾?
  孙秀莲求助地望向婆母。
  孙秀莲不懂,钱夫人却明白华阳公主今日带着月皊过来的用意。她给了儿媳一个安心的眼神,问:“怎么调教的?”
  “老规矩,扒光了衣服先让跪一晚上默默性子。然后不听话的那个在我房里先待一个月。扶腰拾秽的事儿先干着。”
  月皊懵懂地听着,显然并没有听懂。
  华阳公主的目光落过来,心疼地握了握女儿的手。华阳公主带着女儿又小坐了一会儿,就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车舆里,月皊皱着眉还在琢磨着孙秀莲说的话。
  “是不明白吗?”华阳公主反复摩挲着女儿的手背。今日带月皊过来,让她亲眼去见、亲耳去听钱家那些小妾的腌臜事,她心口一直刀扎一样的疼着。
  她倒是宁愿女儿永远不懂,可是不行。以前月皊就是被她保护得太好,才会养成这样纯稚的性子。
  月皊抬起眼睛来,单纯地问出来:“扶腰拾秽是什么呀?”
  华阳公主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低低地开口:“男女主人行房事的时候,小妾在一旁扶着男主人腰,让男主人更省力气。待男女主人完事儿了,擦拭秽物收拾床榻。”
  华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月皊眼睫颤了颤,用一双干净的眸子望着阿娘。良久,她嗡软地“嗯”了一声,慢慢低下头来。
  瞧着月皊那颗干净的心里慢慢知道了污脏事情,华阳公主反复抚拍着女儿的肩,心里酸涩痛楚。
  月皊和华阳公主回府时,刚好是要用午膳的时候。
  江月慢温声开口:“明日去寺中参拜,廿廿今年可是要一起去?”
  月皊低着头,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并没有听见江月慢的问话。
  华阳公主望了月皊一眼,道:“每年都觉得寺庙香火烟呛人不带她,今年一起去吧。”
  华阳公主心里明白月皊的自卑是自小读书做事处处不如姐姐,便有的,只是被很好的藏在了深处。如今身份落差,让月皊藏在心里的那份自卑越来越浓。今日带月皊出去,华阳公主明显感觉到月皊怕见外人。
  可是日子总要继续过,哪能一直怕见人呢?
  月皊这才反应过来阿娘和姐姐在说什么,她“哦”了一声,低声说了个“好”,继续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东西。
  江厌辞的目光落过来,多看了她一会儿。
  “也好,咱们一家人一起去。”江月慢笑着说。她声音温温柔柔,却也带着点沙哑。
  “你的风寒还没好吗?”华阳公主询问。
  江月慢摸了摸前颈,轻咳了一声,垂下眼睛来,柔声道:“快好了,都不疼了呢。”
  江厌辞忽然开口:“今日去府外,是有谁欺负你了吗?”
  华阳公主和江月慢对视一眼,望向江厌辞。江厌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望向月皊。
  “啊?”月皊愣愣地抬起眼睛,“什么?”
  江厌辞皱眉。
  月皊反应过来,她缓缓摇头,低声说:“没有的。就、就……就可能起早了,有点困……”
  江月慢赶忙说:“那用了午膳后,去午睡一会儿。”
  “嗯。”月皊乖乖点头。她紧紧握着筷子,望着小碗里的白米饭,忽然有点吃不下去了。
  她正呆怔着,视线里出现了一碟粉嫩的透花糍。以及推这碗粉嫩透花糍过来的骨节分明的骨指。
  华阳公主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月皊呆呆望着这碗透花糍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里攥着的筷子,捏起碗里的小勺,开始吃透花糍。
  这是她吃过的,最不甜,最难以下咽的透花糍。难以下咽地让她有些吃不下去。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她抬起脸来,是一张乖巧的笑靥。
  “我吃饱了。好困,我去躺着啦。”
  江月慢早就觉察出了月皊的不对劲,询问的目光望向华阳公主。华阳公主拉拉月皊的手,忍痛微笑着:“去吧,多睡一会儿。”
  虽然月皊最近两晚都睡在华阳公主的榻上,可华阳公主已派人给她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就挨着华阳公主的寝屋。
  月皊蔫蔫地进了房中,连鞋子也没脱,蜷缩着侧躺在床榻上。
  她听见了推门声,却连睁开眼睛看一看是谁都没有力气。
  脚腕被握住时,月皊才惊讶地睁开眼睛。她看见江厌辞坐在床边,正在给她脱鞋。
  江厌辞望过来,继而温暖的掌心覆过来,覆在月皊的额头上。
  “生病了吗?”他问。
  “嗯。”月皊低低地嗡声应着。
  掌心的温度却并不烧。江厌辞俯身,更靠近她,问:“哪里不舒服?”
  她像被抽了精气神一样呆呆地望着他,干净明澈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身影。
  江厌辞忽然觉得她像一件玉器珠宝,精致美好又极易破碎。
  月皊慢吞吞地抬手,将手心贴在自己的心口。
  江厌辞注视着她的动作,深沉的眸中浮现几分不解。
  月皊搭在心口的手又慢慢抬起,轻轻地攥住了江厌辞的衣襟。
  江厌辞抬眼,视线重新落回月皊红红的眼睛上。
  “如果我听话,也要那样吗?”月皊开口,前半句还语气平缓,后半句就带了哽咽。
  江厌辞眼睁睁看着眼泪从月皊眼角滑落,落于枕上。他问:“月皊,谁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扶、扶腰拾秽……”月皊一下子泣不成声。
  她眼前忽浮现了些画面。
  难堪和耻辱皆在其次,月皊心里被一种她自己也不理解的悲伤淹没。
  画面里的三郎抱着另一个女人。
  
  【 作者有话说 】
  小江:什么鬼,我腰好着呢不用扶= =
第五十三章
  江厌辞皱眉,问:“扶腰做什么?拾什么?”
  “你竟也不知道……”月皊喃喃着。她将脸偏到一旁,眼角贴着枕巾,眼泪一颗一颗缓缓洇湿了枕巾。
  她无声地哭了一会儿,声音轻轻地呢喃:“我要好好想一想……”
  江厌辞不清楚她要想什么,却仍说:“慢慢想。”
  他垂眼望着月皊,指腹抹去她面颊上的泪痕,思索着华阳公主上午带她出去见了什么。
  “冷。”月皊忽然颤声说。
  江厌辞探身,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好些了?”他问。
  月皊摇头。她在被子里蜷缩起来,还是觉得很冷。
  江厌辞再将叠在床尾备用的一床被子也扯开,再给她盖了一层。他重新在床边坐下,给她掖着被角,问:“还冷吗?”
  月皊湿漉漉的眸子里一片空洞,听了江厌辞的话,她过了一会儿,才迟钝地轻轻点头。
  江厌辞回头,望向屋内正燃着的炭火。炭火烧得很足,屋子里很暖和。他已试过月皊的额温,知道她没有发烧。
  他沉默地凝望着月皊。
  良久,他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抱你?”
  月皊细细的弯眉慢慢拢蹙,空洞的眼眸缓缓挪过来,望向江厌辞。聚在眼眶里的泪水滚落下去,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江厌辞五官也变得明朗起来。
  “是这样吗?”她茫然地轻声问。
  不是问他,是问自己。
  望着月皊这个样子,江厌辞心里那种陌生的闷涩感再次袭来。
  他俯身,推去堆在月皊身上的被子,将纤细柔软的人捞起来,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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