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可亦没想到李垚真的带她来了这处老房子。
车子停在楼下,李垚这辆车比较低调,没太吸引到人们的注意。
舒可亦下了车,仰头看了看这栋破旧的小楼,她还记得那个黑色的保温杯,那顿鱼片粥,也还记得——那个雪夜里,把卡塞给自己,说出最凉薄话的男人。
两个人带着口罩,一路上了楼。
这里住的都是老年人,倒也没什么人看他们。
出乎她的意料,这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
李垚拿出拖鞋给她换的时候,舒可亦的耐心终于到了尽头。
她双手环住肩,一脸抵触地问:“李垚,你有话能不能直说。”
她靠在玄关的柜子上:“你带我来这儿是要做什么?怀旧?还是带我再体验一遍愚蠢的过去?”
“愚蠢吗?”李垚直起身子,直视着她,很快败下阵来,“可亦……”
他抿着唇。
舒可亦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笑了。
“你发没发现,你只剩下对我说抱歉这一件事了,可我最不想听的,就是你对我说对不起,”舒可亦侧开脸,“所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要去拉门的时候,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三十分钟,行吗?”
他一路带她到了卧室,狭小的卧室里放了一个晾衣杆。
那套民国时期的军官服就挂在那里,军官服的旁边还挂了一身定做的旗袍,红色的,很艳丽。
衣服被保护的很好,舒可亦闭了闭眼。
卧室的窗子开着,外面的风一下一下吹着,吹动了衣服垂下的衣角,军绿的板正军官服微微摇曳,倒真的像是一位军官把佳人揽入怀中。
舒可亦不想看了,转身就要往外走,李垚反手一带,把她抱在怀里。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低沉又沙哑。
“我知道晚了。”他说。
“我知道已经晚了,”李垚又强调了一遍,“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是可亦,我们能不能从那一天,重新开始呢?”
男人的手束在她的腰间,舒可亦脑中空白了一瞬。
沉默滋生,舒可亦甚至能听到时钟滴答而过的声音,她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晚了,为什么还要说呢?”
她垂了垂眸子:“李垚,你觉得我是什么?一个物件吗?一个你想舍弃就舍弃,想拿回来就拿回来的物件吗?”
“还是你一句重新开始,这三年就可以轻而易举揭过?我就该再次欢天喜地地答应做你女朋友?”
“谁给你的自信呢?”
男人沉默着,他的呼吸温热地喷在她的颈间,舒可亦觉得有些痒,她推开他。
“为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又想抓住我了,因为奶奶的事情吗?”
李垚像是有些颓丧,他微微垂着头,喉结动了动。
“我……后悔了。”李垚简洁的说。
“呵,”舒可亦淡淡地笑了一声,“你认为我是那种爱吃回头草的人吗?”
李垚:“我知道不能,那……我重新追求你,可以吗?”
舒可亦简直要笑了。
她今年年初才算了命,大师掐指一算,说她今年财运极旺。
怎么,今年已经过半,她财运平平,倒是旺起了桃花吗?
舒可亦觉得有些可笑,她甚至不知道该对眼前的男人说什么,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裹挟,她只觉得不舒服。
“你不是很忙吗,我也很忙,我走了,再见。”
果然就不能上李垚的车。
“可亦。”
李垚又拦了过来,他走的有点急,腿趔趄了一下。
舒可亦回过身,下意识扶了男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