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打架了。”夏一然舔舔唇瓣,点头承认了。
“和谁?为什么?”
“没谁。”
“你说不说,不说我不管你了。”
夏一然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事情,撇开视线:“就手痒了。”
舒可亦正翻着创可贴,见夏一然不说话了,把药箱合上:“那我不管你了。”
像是拿她没办法,夏一然舒了口气,终于和她说了来龙去脉,却省去了舒明礼说的那些难听话,只说他查到爆料人是舒明礼公司的员工,以为舒明礼是幕后主使,一时没忍住动了手。
“你疯了吗?我以前是不是就和你说过,不要以暴制暴。”舒可亦没好气地把创可贴给他按上。
“我是疯了,”夏一然低了低头,“我一想到你以前在舒家过得那么不高兴,我就快疯了。”
舒可亦沉默了一阵,才抿抿唇开口:“以后不准打架了,为了我也不行。”
舒可亦:“你打听了舒家的事。”
夏一然立刻道:“只是听了一些有的没的,我没有打听很多舒老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以前,才多问了几句,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问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
夏一然边说还边抬眸心虚的看了她几眼,不知道为什么,舒可亦竟然想起了三年前她喜欢上李垚的时候,她也迫切的想知道李垚的过去,也这么小心翼翼的对李垚讲过:“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问了。”
舒可亦垂了垂眸子:“很好打听吗?”
“还行。”夏一然也低着头,显得更心虚了。
是啊,林嫒的事闹那么大,随便打听一下应该也不难知道,可是李垚——好像真的从来不想参与她的过去,也希望她能永远不提及他的过去。
对于李垚而言,那些过去是溃烂的伤口,她的存在与否,都无法帮助他的伤口愈合。
而对于她而言,那些过去是馈赠,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堪。
更可笑的是,真的如陈蜜所说。
他好像,每次都不在,在她需要的时候。
夏一然意识到了她的情绪突然变低,开口喊道:“舒老师,怎么了?”
舒可亦把药箱收起来,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三年前的事情。”
她一直把她和李垚的分手归咎于那场意外,她一直坚信,如果没有李德中,没有那场意外,她和李垚会结婚,会生子,会很幸福的过一辈子。
直到这件事发生,她开始正视他们之前相处的点滴,也终于发现,她的爱过于茫然和盲目,她和李垚之间似乎有很多分歧是她之前从不曾注意到的。
就算没有那场意外,或许她和李垚也还是会分手吧?
舒可亦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夏一然自然不会放过拉拢舒可亦的机会,他说:“既然想起来他就不高兴,那从今天开始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
夏一然极力推销自己:“我不会让你不高兴的。”
舒可亦板起脸,反驳道:“我没喜欢他。”
燃气灶上烧的水已经开了,夏一然起身要过去煮饺子,舒可亦按住他的膝盖。
“牛肉不做了,饺子我去煮,你在这里坐着。”
舒可亦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她没关门,她正打着水,夏一然喊她:“舒老师,不要在意不相关的人的恶意,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爱你的人。”
舒可亦没回头,轻轻笑了一声:“知道了。”
这顿饺子吃得很愉快,她第一次和人谈起曾经的家庭,谈起对母亲选择的困惑,谈起那些年自己的不开心,谈起如果没有自己,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夏一然给她的杯子里添满了水,才缓慢道:“舒老师,我以前也经常问自己这些问题,我想如果没有我,我妈妈会不会醒悟过来,离开夏鹏海,可后来我发现,这些假设没有意义。她们给予了我们生命,我们就不应该思考这些问题。”
“怀着敬意和感谢活下去,不要步他们的后尘就好了,不是吗?”
舒可亦拿筷子戳着面前的饺子盘,弯了弯嘴角,答道:“是。”
两人吃好了,夏一然收拾碟子,舒可亦心情好了些,还能和他开玩笑:“舒明礼没打你脸吗?”
“……他打不过我。”夏一然嘟囔。
舒可亦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正式见他,在京云湾小区,他也是受了伤,满脸戾气,舒可亦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那天在京云湾出现又被保安赶走的女人,就是他小姨吧。
不得不说他小姨下手真狠,舒可亦还记得夏一然那时候的嘴角流着血,脸也肿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