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按下了呼叫铃,女人嘴里骂着,正到处找东西要泼他,很快有保安进来,架着她出去了。
女人仍自顾自嚷嚷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来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连连道歉:“先生,舒小姐,真的很抱歉,楼下的服务生是新来的……”
她话还没说完,夏一然已经摆了摆手,包厢门再次关上,夏一然冲舒可亦努了努嘴:“刚那人谁啊?”
“我大嫂。”
“哦,”夏一然把最后一个小笼夹给她,“老三又是谁?你对象?”
舒可亦:“……”
舒可亦:“我哥。”
夏一然点点桌子:“快吃,待会儿凉了。”
舒可亦咬了两口,想起什么,抬头问他:“我为什么觉得这里的服务员好像很听你的话?”
“这家店好像……我爸送给我了?”
舒可亦幽幽道:“……所以为什么刚刚你不说还让我付钱。”
夏一然讪笑了几声:“我那不是产业太多,没想起来吗?”
-
回到停车场的时候,夏一然朝她摊开手掌。
“干嘛?”
“我开吧,给你当司机抵饭钱。”
舒可亦被他逗得笑了一下,坐上车后,夏一然问她:“今天有事吗?”
“我吗?”舒可亦摇摇头,“怎么?”
男人的语气依然带了几分欠揍:“带你去调剂心情啊,舒老师。”
舒可亦降下了车窗,风徐徐吹着,街道旁绿树成荫,蝉鸣阵阵。
夏一然开口问她:“舒老师听过一个故事吗?”
舒可亦偏头看他,就听他说道:“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
像是知道她没听懂,夏一然解释:“楚国讨伐随国,随国君说:‘我没有罪过。’楚王说:‘我处在蛮夷地区。’,意思就是我就打你,我是流氓我怕谁。”-
舒可亦笑出声:“这么霸道的吗?”
“嗯。”
红灯,夏一然停下车子,偏头看她,风吹起她的长发,打在她的脸侧。
“所以下次再遇见脑子不清醒的人,就记住你是流氓就好了。”
“我才不是呢,”舒可亦嘴角终于扬了起来,“你才是流氓呢。”
“嗯,我是,”夏一然也跟着笑了笑,“我蛮夷也。”
绿灯亮了起来,夏一然启动车子,语气也轻快起来:“出发喽,舒老师。”
-
“带身份证了吗?”
舒可亦警惕地看他一眼:“干嘛?”
夏一然笑她:“总不能是去登记结婚。”
舒可亦反驳:“那你做梦去吧。”
舒可亦没想到夏一然竟然带她去了法院。
好在她身份证向来揣在包里,她很震惊地看着夏一然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在安检那里刷身份证。
“你出门跑个步还带身份证?”
“拿证件办门禁卡,顺手塞一起了,”夏一然推推她,“走了,舒老师。”
他们进了一处审判庭,是关于孩子抚养费纠纷的。
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舒可亦第一次这样看庭审,她把口罩拉到眼睛下,认认真真听着。
后面的窗子有阳光洒过来,女孩子的头发上都被镀了一层金黄,阳光在她的眼睫上跳跃,夏一然想起网友对她颜值的评价——淡妆浓抹总相宜。
舒可亦越听越觉得脑袋不会转了,凑过去对夏一然说:“我听晕了。”
夏一然像是在跑神,听见她问他,才咳了咳回过神,仔细耐心地和她解释是怎么回事,这个家庭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抚养费究竟应该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