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后满心惆怅,怔怔念叨:“不应该啊,本公主就这么不招人疼么。”
就算没有那种关系,两人也还是亲戚呢,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死……简直不是人!
许是夜里魔怔了,午饭后在后山的梅花林里散步消食,竟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走近一看,真是萧容昶与几个吏部官员聚在一起饮酒。
后山也时常有附庸风雅之人来饮酒作诗,都是玉修观负责招待,沁嘉心里骂了句酸腐,悄悄沿原路返回。
到了前院,正碰见匆匆行来的玄机道君,还未开口,便被对方拉住询问:“首辅大人可知道殿下在我观中?”
沁嘉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也不可能是为本宫而来。”
“那就怪了,我这观里自来僻静,今日却来了这样一尊大佛。”玄机出身名门,十五岁那年未婚夫在战场上死了,便执意出了家。
往常虽有文人学士踏青来到此地,帮着料理几桌斋饭,但像今日这么大阵仗还是头一回。
“首辅大人驾临,我这里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记得三年前,殿下曾在我院子里埋了几坛桂花酿,不知可否……”
沁嘉目光落在不远处停着的几辆华盖马车上,无所谓道:“你不说,本宫都忘了,拿去吧。”
“嗯,多谢殿下。”玄机道君急忙使人去后院挖酒,自己则往梅花林里去了。
沁嘉自上回在对方那儿受了冷待,心里一直不得劲,今日乍一见他,只想远远的避着。
况此行还有其他官员在,若发现自己也在,怕是不得安宁了。
在房里看了一下午书,等到天黑了,方打发个小尼姑出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
半晌小尼姑过来回话,几位大人皆喝多了,今晚要宿在观中。
过了一会儿,玄机满面愁容过来找她,说观里房间不够,问能不能让自己睡在这里,好把房间让给首辅大人住。
沁嘉沉默片刻,竟也同意了。
玄机满面欣喜,感激道:“就知道殿下不会见死不救。”
待到快入睡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玄机的屋子就在她隔壁,夜里一群男人喝得醉醺醺的,送萧容昶回房,在走廊上不停说话,久久徘徊不去。
于纷繁杂乱的声音中,她听见萧容昶清冷的嗓音,命他们都各自回屋安歇,不得生出事端。
这句话含了几分告诫意味,令有所人心中一紧。
接着,便听见玄机的声音:“诸位官爷的房间在东厢房,还请随贫尼来吧。”
对面的门被推开又关上,屋里传出一声闷响,像是人重重倒在床铺上的声音。
万籁俱静,她闭上眼,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玄机还没有回来,她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借酒生事,对她生出歹念。
她原也是高门贵女,为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竟愿意在这山上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想想就令人觉得悲凉。
京都就这么大,大多数人都知晓她身份,没哪个不长眼的赶来招惹。
但就怕有那么几个横行霸道惯了的……沁嘉想着还是出去找找她的好,万一真有什么事,自己也能救救场子。
天气炎热,她里头穿的一件淡绿色齐胸襦裙,上面绣着折枝花,外面罩着一件粉紫色外衫,松松垮垮披在肩上。
之前虽然养了些肉,但最近苦夏,身段又变得异常单薄了。
推开门,惊觉对面门同时开了。
她沉住气,心想这次绝不能丢份,忍着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殿下让玄机道君约臣前来相见,到底所为何事。”他语气平淡,带着些许鼻音。
沁嘉不禁怔住,很快反应过来,今日这场面,怕都是玄机有心安排的。
今晚,她怕是不会回来了。
现在不管怎么解释,大概都会让他觉得自己在狡辩。
适才抬眼看去,对方外袍正敞开着,露出薄薄的月白色的里衣,脖子上两粒扣子解开,两截金玉般的锁骨格外扎眼。
沁嘉吞了下口水,默默退回房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竟跟了进来。
随即又想,这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己想要,莫非还得忍着。
沁嘉转过身,双手抱怀看着他:“约你来,自然是馋你身子了,不然萧大人以为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