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吾七哉
时间:2022-03-16 09:48:56

  一柱香之前,那不正是他被成王与昭宁郡主拦住的时候!傅其章暗道不好,自己从未派什么人马去后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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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84章 遇刺
  ◎于信假供傅其章包庇匪首◎
  方才那一队人若是空口无凭,只有一句话是进不去栏口的,傅其章又问:“他们只说了是奉命行事,你们就放进去了?”
  士兵察觉事态不对,也紧张起来:“为首…为首的队官有禁城军调兵令牌…”
  禁城军调兵令牌不应该在韩兴良手中么,傅其章疑惑:“你可认得那队官。”
  “不认得,看着面生。”士兵战战兢兢,觉着自己可能出了纰漏。
  一定是新到的那些人,傅其章心里没底,怀疑这人是不是要潜到太子身边后暗中下手,可又觉着这许多人过于惹眼,想必没办法暗中行事。
  一番思索,他正要跃马去追,却见到从那条路上走回来一些人,都是禁城军的装束,身后还有一些持戈的嘉宁军。
  太子果然是有防备的,那些人应是被拦了回来。
  看到人回来了,傅其章的心才落下,缓缓催马上前。
  “将军,这些人很是可疑,没有队官也无军令,就在半路游荡。”嘉宁军一士兵道。
  这是傅其章从冀北带回来的人,算是猎场里尚能信任的。
  刚刚放下心的傅其章忽然起了一身寒意,方才驻守栏口的士兵分明说是有队官带着调兵令牌的,怎么现在没有了。
  “你们队官呢!”他扫视着那些人,神思紧绷。
  四下沉默,半晌才有人磕磕巴巴地道:“不…不知道,半路说去林间探查,就不见了人影。”
  好一出声东击西,用这一队人马吸引视线,只怕那队官才是真正要动手的人。
  这些人被挡回来,太子应该是已经放松了些警惕,不知会不会料到还有一人暗中行事。
  这样的山林寻人是不大容易的,最紧要的还是赶到后山与见到太子。
  可现在即便是快马加鞭,估计也赶不上已经走了许久的那个队官。
  忽然,傅其章记起了之前第一次与太子来这里时,太子指的那条直通后山的小路。
  那条小路容不得大队人马通行,两旁又有山石难以开拓,所以一直就闲置了下来,没什么人在意。
  顾不得再耽搁,他调转马头往那条小路飞驰,心里除却隐隐的担忧,还觉着成王十分胆大,竟敢让人顶着禁城军的名头去动手。
  小路恰有一匹马奔跑的空间,两旁枝叶时而能擦过肩头。白驹越过,留下尚在摇晃的树枝。
  因为徐佑是太子,今日他周围簇拥着阿谀奉承的人,恨不得替他把那些野物圈起来,等着最后一箭。
  之前徐佑不喜欢这样,时常摆脱那些人,只身去深林里。可现在他从傅其章处得知禁城军有了新人,也警惕起来,尽量与周围人待在一起。
  “你们快去把那只鹿围住!”一年迈的官员都快抓不住缰绳,却还激动地去指挥身边的士兵去给太子围鹿。
  徐佑平常看着文雅,在马上也没有众人所谓的“跃马英姿”,所以许多老臣还当他不善骑射。
  两旁的士兵得了指令,便携弓带箭的去追鹿,徐佑好似看这一场乏味的大戏,并没什么兴致。默默地从箭袋里抽出箭,等着那些人把鹿赶回来。
  若不是今年的秋猎场上危机四伏,他才不愿意在这些人的奉承下猎那些野物。
  士兵一四散开,总有主意不到的人。一禁城军装束的人拽了拽自己的盔从树丛中走出来,装作是与那士兵一起追鹿的。
  他抬头往太子的方向望了一眼,露了侧脸出来,这分明是周穹。
  “你是那一队的?”一路过的骑马士兵撞见了草丛里钻出个人来,以为是掉队的人。
  “奉靖安将军命来此。”周穹从腰间取下调兵令牌,心里虽然打鼓却面色镇定。
  查验过令牌确定是真的,那士兵才翻身下马,犹豫地打量了他,递还了令牌:“冒犯了。”
  既然是傅其章派来的人,那必定是有任务在身的,他们得罪不起。
  没有露出破绽,周穹暗松了一口气,装作办公事:“请问太子在何处?”
  “往回走,在后山路口处。”士兵遥指了一下。
  “多谢!”周穹道谢,眼睛里却已经杀意暗起。
  说话的功夫,其他的人已经走远,近处便只剩了他二人。周穹想着这人见过了自己正脸,又交谈了许久,恐怕之后是个祸患。
  趁着士兵回身要上马的空档,他从腰间抽出匕首,一手捂住那人口鼻,挥刀割过颈部。
  眨眼间鲜血四溅,士兵瞪圆了眼睛呜呜了几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没了气息。
  确认人已经瘫软,周穹将人拖入了茂密的草丛随手一扔,那些草茂盛的足够掩盖尸体。
  用脚搓了搓地上的血迹,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冷静地上马,只当是这匹马原本就属于他一样。
  他顺着那条路一直往里去,去寻找方才进去的大部队,待会儿才好一起混到太子身边。
  太阳全升起来就没了什么风,阳光透过衣服烤的人浑身发热。
  “殿下稍等,待会儿那只鹿就回来了!”老官甚至从马侧抽出来一把扇子开始给徐佑扇风。
  现在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可是储君,谁不想早在新帝面前留个好印象。
  可他们却不知道,徐佑最厌恶这样的阿谀奉承,有闲时间不如多去理一理政事。
  林间开始隐约传来马蹄声,一只慌乱的小鹿随着声响东窜西跳一跃而出。
  徐佑即刻利落地搭箭,瞄准了被众人赶来的猎物。
  看到野物已经到了太子面前,士兵们也都知趣地不再追赶,纷纷停下在原地踏着马蹄。
  周穹混在其中,只看衣着一眼就分辨出来正在拉弓的太子。
  趁着身边人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他慢慢扯着缰绳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远离人群。
  看着避开了众人的目光,他悄悄拿了马侧的弓箭来,缓缓搭箭拉弓,对准了太子。
  周围有许多人,太子并没有注意到谁有什么异常,况且方才已经半路拦了一队人马,想着应该是已经打断了某些计划。
  “唰”的一声,一支箭离弦飞出,刺在了鹿的咽喉处。
  “殿下好箭法!”老官激动抚掌,仿佛是他老当益壮猎了鹿来。
  话音落喜悦之情正盛,一点寒光迎面而来,眨眼间便刺入了太子的胸口。
  徐佑尚没看清是何处放出的箭,却已经失去平衡摔下马来。
  “殿下!”老官大惊失色,一时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僵直。
  场上瞬间混乱起来,周穹便混在人群中,大喊一句:“抓刺客,在那边树丛里!”
  他胡乱地指了个方向,说罢便光明正大地又在弓上搭了支箭,往那边瞄准。
  太子遇刺,慌不择路的事情也不管看没看到人,有人指了方向便蜂拥而去。
  可等人群都往一旁的树丛涌去,周穹冷笑着忽得调转弓箭,再次瞄准了倒在地上的太子。
  老官左脚绊右脚地下了马,恨不得吓得当场昏死:“保护太子,保护…”
  他们扯着嗓子喊,险些把自己的一口气喊过去。可旁边那些禁城军却行动缓慢,迟迟不围上来。
  胸口的疼痛袭遍全身,徐佑这才知晓,自己身边原有的禁城军才是成王的人,派过来那一队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他挣扎间望见了远处正在放箭的周穹,可还未出声,那支箭已向自己飞来。
  刹那间,一柄长剑闪过,那“当啷”一声击飞银箭。
  太子按着伤口仰头,身边分明已经多了一个白马红袍的矫健身影。
  傅其章一路疾行,方才战马跃出小路时,场面已然一片混乱。
  他心下一惊,想着还是来晚一步,慌乱中见着只有远处一匹战马稳稳地立着,很是显眼,正是放箭的人。
  “傅将军…”太子在那些老官怀里并不安心,向上伸了伸手。
  一路飞驰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在急喘着,傅其章庆幸自己快了那么一毫,挡下了第二支箭。
  他翻身下马倒了太子身前,眉头紧蹙:“殿下别动!”
  一旁的禁城军见着靖安将军来了,这才互相使了眼色,装模作样地筑起了防线。
  “快去通传!”傅其章危机下没发觉周围士兵的异常。
  又见着了这白马红袍的小将,周穹这次可是认得了,靖安将军傅其章。两次三番落败,让他不得不心生顾忌。
  趁着人还没追来,他谨慎地拨转马头往密林深处跃马而去。
  傅其章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见不到方才的人影,他想去追,可又不放心将太子一人留在这里。
  千防万防总归是没有防住,但徐佑盘算着,现在禁城军下了手,就总归能查到成王头上,自己这伤也不算白受。
  “殿下撑一撑!”傅其章能觉出来手腕被用力的攥着。
  他一开口,一旁的老臣却投来了惊恐忌惮的目光。朝中都在议论靖安将军与成王走得近,无论是从他岳父沈置来说,还是还是那份早已流传开的名单。
  这样的人在太子身边,仿佛比方才的刺客还要有隐患。
  本来应该刺眼的太阳,却越来越昏暗,徐佑慢慢地看不清天,眼前越来越黑,最后只有耳边原来越远的呼声。
  ……
  太子在秋猎时遇刺,顷刻间在朝廷内外传得沸沸扬扬。人人慌张,生怕朝纲大变,改换天地。
  同天,周穹便在围场里被捕,抓他的当然也是成王的人,要想走下一步,周穹这颗棋子可少不了。
  太子尚未苏醒,朝中一片混乱。就在人人还在惊异于晋北匪军将领竟然还存活的时候,一份要命的折子递到了皇帝面前。
  是于信递上去的,折子里是他认下的罪状,周穹没死,帐自然要算到当初说杀了他的人头上,不如先认下,也能做个好态度。
  可认的却不是他冒功领赏的罪行,而是自述包庇之罪。
  供出傅其章与晋北匪军暗中勾结、包庇周穹,晋北一战中令他刻意隐瞒,放其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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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85章 质问
  ◎沈郁茹质问于氏◎
  靖安将军府里从未有过的死气沉沉,沈郁茹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傅其章的手腕,每一次呼吸都要断断续续的,浑身冷得发紧。
  傅其章看着却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是神色愈发的冷暗,连最后一份炙热也没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并不剧烈,却震得胸口发慌。
  现在应该是等着朝廷派人来封府、提人,就像城郊的湖水冬日要结冰一样,是必然的结果。
  “于信这混蛋丧尽天良,我定要让他偿命。”沈郁茹盯着不远处烧着的炉子,仿佛要把他即刻焚了。
  这是傅其章第一次听见她说这样狠的话,隐约竟透出几分侠女的气质来。
  “正临司还要查的,不会偏听偏信他的一面之词。”傅其章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还是想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沈郁茹心里一阵一阵的割裂似的收缩,索性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于信一向懦弱,单是他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怕是幕后另有旁人。”
  一向冷静的她,现在竟也只能凭借残存的理智,去把事情想个大概,余下的就只剩了心乱如麻。
  “青卓!”“青卓!”
  门外忽然传了急促的喊声,傅其章听出了是杨逾和张瑞书的声音,索性出门去见见二人,说不定是近些日子来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杨逾看到人出门,猛然停住了脚步欲言又止,只剩了满头大汗和焦灼的目光。
  张瑞书还是一身户部的官服,现在跑得也不甚整齐。
  他二人都不信傅其章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多问。明知赶过来没有用,却也马不停蹄地到了将军府。
  景舟从长廊转过来见着院里的架势,脚步一顿:“将军…都安排好了。”
  即便是现在,他也将手头军务整理得妥当,全数交去了辅国将军殷渌处。
  说话间,将军府门已经涌进来了黑袍红衣两拨人,黑衣的是乾明卫,红衣的是正临司。
  傅其章自嘲一笑,放眼大楚数年,能劳动正临司与乾明卫同时出动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
  “奉陛下命,带靖安将军回正临司。”为首的一个深红官衣,带刀的人道。
  这人看着便一身正气,说话也铁坨一般字字砸地。
  该来的逃不掉,可傅其章没做那些事情,也没太多恐惧,任他们查便是。
  唯一忧虑的便是沈郁茹,他往身后垂目忍着泪的人看了一眼:“放心,看这样子也没封府,不过是去查查而已。”
  乾明卫是皇帝身边的人,看着神秘许多并不言语,想来应该是来做个帮手的。
  方才为首的红衣人一摆手,身后两个人竟然提了铁索要往前走。
  杨逾与张瑞书离得近,马上侧身一步将人拦住。
  景舟蹙起眉来,手比脑子快已经将佩剑拔出一寸,却被傅其章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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