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就算殿下不说,老奴也是好吃好喝供着那姑娘。”
这些钱财撑不了多久,至少暂时能叫怀月少受些皮肉之苦。
两人正要离去刚好迎上禁卫统领徐元,他身后跟着不少禁军,为首的侍卫举着火把,火光灼灼映着盔甲甚是威严,随即一群人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
这时的徐元笑得和善,恭恭敬敬地朝二人行礼,“末将参见世子殿下。”
犹记当日御花园内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根据周知玄对他的了解,徐元不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不过是直肠子认死理一条路走到黑,十余载在宫中也是忠心耿耿。
周知玄没有应他。
徐元瞧他不动声色定是对他还有抵触,接着讪讪笑道:“殿下莫冷着张脸,末将来是有好消息。”
对于周知玄来说这个好消息无非是陛下今夜下的旨意,算算现在合宫上下都已经传开了,内卫府何必大费周章亲自通知。
寄明不由得嗤笑道:“多谢徐大人好意,看今夜这架势不单单报喜这么简单吧。”
环绕一圈,侍卫们人人身穿盔甲配利刃,好似抗旨不从即刻就地正法的仗势。
寄明想继续说着就被周知玄打住,“徐大人,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他摆手道:“末将此番前来特地护送世子殿下出城。”
是,的确是好事徐元英勇忠心,由他护送定能无虞。
周知玄微微一笑:“多谢徐大人了。”
“那殿下咱们立刻启程吧。”
“立刻!?”
周知玄错愕。
怎么会如此突然,下旨到现在不过数个时辰,未等二人回过神,徐元又重复了一句。
“殿下请吧。”他侧过身,众人跟着给周知玄让开了一条道。
摆明着就是要将他们赶出去,“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寄明怒不可遏欲拔剑和他们拼上一拼。
紧握剑柄的手上突然温热,是周知玄按住了他。
越到绝境越不可意气用事,步步紧逼咱们就以退为进。
当神绪理好,周知玄笑着道:“又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吧。”
徐元听出他话中带恼,“世子殿下这话说得,依末将看娘娘是为您好啊,皇上旨意一下达娘娘就为殿下算了算,明日可是个大吉日子,最宜出行。殿下您瞧瞧,这子时一过末将就来迎接您了。”话说到这份上这世子可别置气了,徐元心想。
“照大人说的,一日十二个时辰一整日都是吉日,为何偏偏挑这个时辰接人,莫不是为难人吗。”寄明一针见血。
徐元蹙着眉,细细思量着太后原话是什么来着,“这古书佛典里说...吉日吉时...万中求一..不得..”一句话囫囵说着,也听不出个整意,“哎,殿下您就跟末将走吧,这娘娘的意思咱们也不敢违抗啊。”索性还是败下。
且不管他是真心实意还是假模假样在此佯装,现在不从肯定后头还有千句万句说辞。
看着两人犹豫不下,徐元又道:“金银细软衣物行囊内卫府一应备下,车马也在宫外停好了,就等着殿下启程。”
他们准备的倒是齐全,盘算好了将他们赶出大晋不留退路,寄明望向周知玄,看他有何应对。
只见周知玄扶额面露难色,“都好都好,只是还有一事...”他未说完。
徐元是个暴脾气,“只是什么?”他急冲冲地道。
周知玄抿唇不语,摇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殿下您倒是说啊。”他重重叹了口气,索性将心里想的一股气吐了出来:“世子殿下是不是对末将有怨,是不是还怪五公主一事末将错怪了您,殿下啊,您也要设身处地的为末将想想,那时人证物证俱全,又正逢末将请眼所见,您说谁又有不犯错的时候呢,如今不也真相大白了吗,就权当是末将的错处,日后自罚三杯亲自认错。”这一码事归一码,为难我当差可不成。
稀里哗啦说了一通,周知玄依旧面不改色,“徐大人,言重了。”
“好,就当末将欠您一人情,来日有事必全力相报。”徐元大腿一拍,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正中周知玄下怀,“却有一事。”说着他遥遥望了眼一门之隔的内狱,“徐大人也知,我在大晋十几载,身边人屈指可数,唯有寄明怀月二人伴我。可如今的处境大人也知道,怀月蒙冤入狱,我却毫无办法。”
他声色悲凉,徐元上下打量着,一身衣袍沾满血污泥沙,着实有些狼狈,“这...”他踌躇不已,“按理说怀月姑娘的案子隶属掖庭,末将也,无权插手。”
“徐大人多虑了,不过是想临走前再见一面罢了。”他苦笑,“这个忙,大人能帮吗。”
便打准了主意借徐元的手推开内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