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脸红了。
不论是他半跪的身姿、略艳的容貌还是那按着她的指尖和清冷的嗓音,每一样都被放大,每一样都在反复循环。
姜宁看着窗外悠闲的白云和宁静的枇杷树,她吐出口气,默默咬上了床上垂下的纱幔。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想动手抓点东西,就像猫在猫抓板上磨爪子那样,不然心里真的太燥了。
她悄悄抓住了床栏,正要动手——
“小心手。”姬恪正在给她缠绷带,抬眼时恰好看到了她的动作:“疼的话再忍忍,已经弄好了。”
姜宁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姬恪又帮她擦了一下伤口周围,起身时还帮她把襦裙弄平整了一些。
“好好躺着,大概两日就能好,想吃东西可以叫一下殿外的人。”
他把药膏药酒放回原位,屈指敲了敲她的床头柜:“这里面的还不够吃么?”
“够的够的……”
姜宁在他的搀扶下趴到了床上,头也埋进了枕头里,完全没敢看他。
不是因为这一番的发言让她反省自我了,而是因为她刚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姬恪看着她,怕她把自己闷晕过去,却又不好直接上手,只能再次敲了敲床沿。
“头抬起来些,耳朵都闷红了。”
姜宁:“……大人,我有些困了,厨房里还有一碗咕噜肉炒饭,带去吃吧。”
姬恪看她一眼,轻叹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是发现了,自从姜宁进宫后,他叹过的气比前十几年还要多。
“殿下,该走了。”
姜宁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白云西移,枇杷树沙沙作响,光影在树叶间稀松落下,一切似乎都活泼起来。
如今的天香酒楼生意惨淡,来往的客人少之又少。
可即便如此,他们今日仍旧没有营业。
“在哪里,你妹妹以前不是总爱在这后院晃吗?”这是姜诗雨父亲姜成的声音。
姜远也在四处翻找,语气逐渐不耐烦:“是酒楼里的小厮说的,我不常来,怎么知道有没有?”
这二人正在找“姜诗雨”所做美食的菜谱。
京畿酒楼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姜宁的那个小餐馆他们早早便派人去吃过了。
说实话,每一个吃过的人都只有惊艳二字能概括。
用料十分新鲜、滋味丰富、花样也多,最重要的是那份独特,就算是同一种菜,她做的和其他人做的总不一样。
别人不知道,但他们二人还不清楚吗。
姜诗雨从小学的菜谱就是他们姜家祖传的,她哪里会别的菜式,若是真有,一定是碰上谁给了她什么。
“爹,难不成这神奇菜谱她全带走了?”
姜远一拍扇子,心中有了这个想法。
“你傻了不成,她逃进宫那天什么都没带,一定是我们还没找到。”
姜成铁了心要找到这谱子,只有这个才能救下他们这个天香酒楼。
上一次是周家给的钱,但他们人没娶到不说,还成了京畿的笑柄,没让他们还钱已经算给面子了。
姜远看了他一眼,合上扇子插在身后,有些郁闷。
“爹,她是不是攀上高枝了?”
“高枝?”姜成不放弃地继续翻找,一边扒开柴火堆,一边敷衍:“宫里都是小太监,没根没毛的,她攀了谁我都丢脸,除了那个九千岁。”
姜远不赞同地摇摇头:“之前我和周家的表少爷一同去玩,在鹊桥仙遇上了她,本想捉弄她玩玩,她倒好,惹怒了周公子,前不久还敢到乘风书院对面摆摊。”
姜成拍拍身上的灰,打开了满是灰尘的储物室:“然后呢。”
姜远坐在凳子上,眼睛微眯,虽然长得和姜宁有六成像,但给人观感却要差得多。
“我本想去找她晦气,可那周公子却说什么都不去了,像是在忌惮她。他们官宦人家肯定比我们消息灵通,我觉得这事不对。
而且上次周家那位表少爷还问过我,说周家又愿意娶她了,只要我们点头,姜诗雨能给大公子做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