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极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不要做无谓的事,我最近很容易生气。”
他语气淡然,仿佛是说一句稀松平常的话。白婉棠却从中听出了威胁和警告。
她不由得忐忑起来,心疑他到底是警告她不要反抗他,还是知道了她打算今天逃跑的事。
独孤极又抱了抱她,叫她子时在屋里等着。
白婉棠更加心慌,不安了整天。
到了晚上,临近子时。
周围魔侍没有异样,独孤极也没回来。
敬天台放着烟花,挂着花灯,她问魔侍敬天台的晚宴如何了。
从那儿回来的魔侍回味地道:“正热闹着呢,尊主叫了唱戏的,说书的,玩杂耍的来表演,人间的年真好玩。”
听着独孤极没有回来的意思,她这才安心地跑到化虚台与藤千行会和。
*
许是每次逃跑最终都失败,让她变得容易多想了。
白婉棠顺畅地和藤千行跑到与北冥族人的会和点,和他们一起逃出城。
疾驰在去往北冥的路上,她才确信独孤极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她没想到北冥派来的人这样多,出了城行至半路,又有一批人前来会和。
人太多易引起魔族注意,北冥的人和他们商议兵分两路行动。
白婉棠在一旁等候商议结果。
藤千行皱着眉,困惑不已地望着那群和北冥族人商议的人。
有人过来给他们送水送吃的。
白婉棠和藤千行提防着魔族,在行宫时都没吃东西,此刻都又累又饿又渴。
白婉棠道谢,将水和食物分给藤千行,问他怎么了。
藤千行与她一起边吃边道:“我来时,并没有这么多北冥的人。北冥的老祖宗也没和我说过,会加派人手过来。”
白婉棠顿时紧张起来,叫来一名北冥的人,问道:“老祖宗怎么又加派了这么多人过来?”
来接白婉棠的,都把她当成北冥仙,称她为九小姐,答道:“那些人有的不是北冥的。是我们从幽州界内救出的玄鸿宗修士。”
“因为人数太多,怕引起魔族警觉,我们便先让一部分北冥的人带他们在年节前先出城,在这里等我们。”
幽州都沦陷这么久了,幽州城内哪还有什么能逃出来的玄鸿宗修士。
白婉棠立刻叫藤千行和北冥的人先走。
北冥的人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引得众人望过来。
原本和谐的气氛骤然变得像绷紧的弓弦,四野安静下来。
白婉棠和藤千行挪动着后撤。
紧绷的气氛骤然断裂,原本相谈甚欢的众人,突然对身边的人下起手来。
他们都穿着带有北冥印记的衣裳,白婉棠和他们也不熟,认不出谁是谁,只得催促藤千行快跑。
北冥族人中也有人催促藤千行带白婉棠先走。
藤千行背着她脱离人群,全力往北冥的方向狂奔。
疾奔在寒冷冬夜,相贴的身体竟异常的热起来。
白婉棠感觉皮肤上好像有蚂蚁在爬,有一种难耐的痒意,渴望着被人触碰。
她反应过来方才的食物和水里有问题,叫藤千行放下她。
不等她说完,藤千行便将她放在草丛里。
幽冷月光洒下。
白婉棠看见藤千行脸上红得不正常,呼吸沉重。
她也是燥热难耐,脸红如抹了胭脂,别过脸去不看他,“你还好吗……”
她想叫他先走,出口的声音却绵软得诡异。
她伏撑在草地上,试图用草叶的冰凉缓解身上的燥热。
此时此刻,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