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不会再去戏班。”
他嫌班主吵,眉头皱起,不耐烦了。
班主做好了百般求劝的准备,但他面色一冷,就再不敢多说其他。叹着气回戏班去了。
白婉棠又等了会儿,见独孤极还在叠纸鹤,困倦地回仙祠去。
*
独孤极知道,她让他叠那么多纸鹤,只是不想他去找她。
她不信他。
他时常叠着叠着,想到她冷淡的模样,便烦躁起来。但即便如此,还是静静地坐着,一刻不停地叠。
他想快点叠完,去见她。
多见几次,也许她就不烦他了。
他有时会陡然的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坐在这儿,不眠不休地叠出满院纸鹤的模样也是可笑至极。
可叠完了纸鹤,他还是不自觉地表情松快起来。
还是夜里,他就带着纸鹤去她仙祠的门口等着。
他站在那截伸出的海棠枝下,仰头看着月色下的红海棠花。
忽然的,他闻到了烧焦的气味。
纸鹤带着火星从他眼前蹁跹而过,在夜色里很快燃成灰烬。
那样多纸鹤,带着火星飞起来,好像天火坠落,把他见她的理由都烧没了。
他转眸看着那漆夜里的人影,双目猩红。
*
这几日,城里一共出现了十三具剥皮尸体,全是来都城不久的外城人。
白婉棠为调查这事心力交瘁,四处查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
皮影戏班已经许久不演出。
那新来的皮影师傅弄坏皮影后就消失了,坏掉的皮影她也去调查过,一直没有修复。
昨晚,她听萧煜说有新的皮影班子进城,这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这新皮影班,用的也是仿真人的皮影。
里面的皮影师傅,正是先前代独孤极去操控皮影的那位。
真相似乎快要浮出水面,就等她去拨开云雾。
萧煜派人偷偷围了新皮影班子的住处,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毕竟她这几天都没睡好。
白婉棠难得地好好睡了一觉,翌日醒来却听见仙祠外安静得诡异。
她警惕地打开仙祠门,见仙祠被结界笼罩,结界内满地灰烬。
独孤极站在墙边看着伸出去的棠花枝,脚边是两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脸上还有血,看向她时,恼怒中还带着控诉:“纸鹤我叠好了,但是都被烧了。他们……”
白婉棠冲向他,在他希冀的目光中翻过他脚边的尸体,反手一击,灵力化线勒住他的脖子将他钉在墙上。
“你杀人了?”
白婉棠没有立刻对他动手,只是以防万一,先控制住他。
她本就觉得他危险。
独孤极倏地睁大了下眼睛,强硬又执拗地道:“他们烧了纸鹤。”
“我问你是不是杀人了。”
“白……”他眼里爬上红血丝,几乎要愤怒地叫她白仙仙,咬牙再重复了一遍,“他们烧了我的东西。”
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白婉棠揉揉眉心,“我问你,你是不是杀人了,你就不能……”
“你就不能先问问纸鹤的事吗?”独孤极直勾勾地盯着她,咬紧牙根,“就一句。”
他没有把那两个人放在眼里,也没有把他们烧纸鹤的事看得太重。
纸鹤叠好了就能来见她。
重要的不是纸鹤,是她。
白婉棠愣了下,“什么纸鹤?”
……可她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