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是觉得不值得,不希望独孤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独孤极就着她的手吃包子,每低下头咬一口,唇都贴近她手指几分。
他吃得极慢,嗅着她袖间的香,道:“你不用喜欢谁,教我怎样喜欢一个人就够了。”
白婉棠望着漫天繁星出神,左手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她转眸,独孤极正咬走她手里最后一点的包子,唇瓣与她的指尖的距离,好像她手颤一下就会触碰到。
他对上她的眼眸。
她眼里没有害羞,只有迷茫和无奈。
对于他的靠近,她没有丝毫心动。
独孤极味如嚼蜡地咀嚼着口中的包子,唇角勾出抹自嘲的弧度。
他已经能够看到她和他之间未来的尽头,但他还是不愿放手。
*
白婉棠翌日醒来,独孤极便叫她回仙祠去,说是上界的人很快就会到,他会先去跟他们碰面。
白婉棠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确定他已无事,便搬回仙祠住了。
她做好了去和郁姿战斗的准备。
然而没过两天,她就听闻上界的人已到,郁姿已被解决。
萧煜早在接触到拟金之时,就沾染上了妖邪之气,才会生出邪念。
事情没闹太大,城中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萧煜犯了点错被皇帝罚了禁足。又给白婉棠的仙祠送去了许多金银首饰作为赔罪。
这天天不亮,就有两名上界的魔族敲开仙祠的门,将几乎奄奄一息的独孤极带了进来。
白婉棠忙让他们将独孤极带到客房安置,询问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这两名魔族,一个叫驳曲,一个叫叩音。
他们盯着她,眼神复杂里带着厌烦,“两天前,他和郁姿交战时,反噬过重。我想你是这里的守城仙,你该照顾他。”
白婉棠点头。
她是答应过要照顾独孤极,这算是独孤极帮她处理掉郁姿的“费用”。
两名魔族对她的反应分外不满,又什么都不能说,反而弄得他们自己心里憋闷得要命。
独孤极虚睁开眼,眼神凌厉如刃,像一只时刻警惕着周围的野兽,目光落到白婉棠身上,眼神又缓和下来。
白婉棠上前去,他握住她的手,抓着她不放。
他意识并不清醒,只是看到她,便想抓牢她,让她再也无法离开。
叩音与驳曲自觉退出去。
白婉棠无奈得很,安抚他:“好好休息。”
他阖眼又昏睡过去,手却像被焊死的铁锁,一直紧紧地扣着她的手。
白婉棠犯起困来,没一会儿靠在床边睡过去。
朦胧间听见外面争执的声音,不悦地睁开眼,想喝令他们声音小些。
一转头,就见一男一女两名修士闯了进来,门外还有两名修士在和叩音、驳曲拉扯。
闯入的修士目光定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道出各自的姓名。一个叫柳长夏,一个叫柳八重。
外面两个和驳曲叩音起争执的,一个叫藤千行,一个叫柏怀。
长夏将白婉棠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笑起来,像长辈似的,和她聊起了一些她在都城的事。
柳八重则盯着她思考,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和长夏低语了几句。
长夏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地捋开她的袖子,道:“你手腕这粒痣是一种术法留下的印记,你要不要将它抹了?”
长夏说她曾经也有过,后来抹除了。
听长夏这么一说,白婉棠猜也许是自己初来时,不知不觉间招惹了邪物。
独孤极的红痣,应该也是这么来的。
她拉起独孤极的左手道,“把他手上的印记也一起抹了吧。”
独孤极朦胧间听见她的话,骤然睁开眼睛,反手握紧她,急切道:“不抹。”
他气息还是虚的,说话的口吻却好似谁敢抹除,他便要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