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一会儿道:“可,小学老师,都是咱们本地的。”
宋禾撇撇嘴,唉一声:“为什么局限在这一块呢?您就去问问那些学生家长,在老师选择上,是更看重是不是本地人,还是更看重是否是有水平的人?”
李家村的村民们,在几年前都晓得幼师要选厉害的。
“再说了,”宋禾紧接又着道:“小学缺人啦,这代表着咱们本地选不出来人啦!一个老师得挑着三门科目,哎呦我的娘嘞,这是把人当驴使!我家大娃都说上了一整天的课,可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这哪行呢?”
比方说大娃班的杜老师,不仅教语文,还担任着手工劳动课和思想品德课的重任。
每周的周四,杜老师都得上一整天的课。
这课上的不仅学生难受,就连老师都累得慌。
因为教育大娃,所以和杜老师成为朋友的宋禾就曾经听她吐槽过,说是每到周四这天,她就跟历劫一样,熬过就爽,没熬过就得倒在讲台上。
啧啧,宋禾听着都害怕。
旁边的练秀安听到宋禾这话后豁然开朗!
她陷入了惯性思维了。
练秀安是河西公社本地出生,毕业后又回到河西公社工作。
所以她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她的思想慢慢固化,把河西公社的人民看成了一个整体。
她在做任何决策之时,都会考虑这个决策会不会侵犯到河西公社社员们的利益。
比如说找小学老师,她就把眼光定死在本公社人的身上,实在没办法才决定从县里招。
可就如同宋禾所说,社员们看中的只有老师的水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练秀安自责地叹口气,没忍住拍一下额头:“小禾多谢你提醒我,我这人脑袋长了蛀虫。”
宋禾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或许没过多久你就能想得到。”
练秀安沉吟半刻:“你回去的时候帮我问问,问下她们愿不愿意去小学试试。”
宋禾欣然同意。
用脚趾头想想她们也是愿意去的。
或许在来河西公社之前,她们确实怀揣着要在这片土地上大干一场的热情。
可干了三天活后,宋禾敢保证她们的热情丁点儿不剩。
以后可是有更多知青要来的,到那时候就是僧多粥少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职位拿到手,那就跟她穿越一趟,不在房价暴涨之前买几套房子屯着一样。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
宋禾进入幼儿园,从小门往宿舍走去。
她没忙着去传话,而是先回家吃了个饭。
大娃的私房钱被宋禾上缴后,她们家的伙食档次都下降不少。
看了以前大娃是会用自己的钱来补贴家中伙食费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攒下一百多块钱,本事是真大。
她夹起一块煎豆腐,好奇问:“大娃,你今天做饭时要排队不?”
大娃摇摇头,我把饭做完了,他们才回来呢。
宋禾又问:“他们做饭是谁做,你看到没?”
大娃思考一会儿:“嗯,第一天是几个人都有做,第二天是那个高高的女孩子,昨天是脸上好多痣的男生,今天中午是那个穿白衬衫的。”
宋禾瞬间懂了。高高这女孩子是林语蓉,脸上痣多的是源阳市的孙志平,白衬衫的是陈科。
哎,宋禾不由得感叹,这陈科也是牛!都下地干活了,穿的还是白衬衫,不怕把衣服搞坏了吗?
可人家陈科哪里是愿意穿白衬衫?他是不得不穿白衬衫。
在来之前,陈科以为的下地,是站在田埂上教导农民们怎么科学地种地,而非自己下地。
所以他只带了两套这个季节的衣服,且两件都是白衬衫。
然而三天的农活,已经把这位原本意气风发的青年,摧残成一位发型邋遢,衣服折皱的落魄男人。
吃过饭后的他躺在房间中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心中静默流泪。
和林语蓉的心理一样,若是可以,他也想晕。
可是他不行,这样会显得他很虚弱,让社员们对他印象不好,这是陈科不能接受的。
特别是在还有一个孙志平的对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