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我干嘛?求我啊?那我给小禾苗个面子,也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黑翅强忍娇羞,眼睛定定地勾着他。
“那、那我明年还需要再跳吗?”褐耳头脑发晕,话出口了才反应过来,试图解释:“我是说明年再跳,不不,是……”
“今年是让你证明你自己的,我也不小气,反正今年已经为你破例了,明年再给你个进步的机会。”黑翅强忍住咯咯大笑的冲动,大方又豪气地准许了他的请求。
褐耳被绕得理不清头绪,再加上禾苗在一旁凑话,他头两边转,越转越晕,频频点头说:“那谢谢你啊黑翅,谢谢你给我进步的机会。”
明酥快憋不住笑了,领了黑翅投过来的感谢眼神,解了栓牛羊的绳子要拉走。
“我要去睡一会儿,眼睛有点发晕,脑子也不清楚了,黑翅,你帮我送禾苗出去。”褐耳歪歪扭扭地往树上飞,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不敢单独面对黑翅,趁禾苗还没走他要躲窝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稍稍少了点,明天补上
第34章 034
褐耳双眼紧闭, 听到牛蹄声越来越远,他头从窝里探出来偷看,翅膀尖掩住半张脸, 仔细回味之前的对话。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这步, 但心里的窃喜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了的。
忽然听到有扇翅膀声,他立马缩脖钻回树洞里,怕闭眼后会控制不住表情被戳穿,第一次尝试蜷缩着睡,脖子埋在翅膀根下。
黑翅呼出一口粗气, 一改之前的急促,慢慢悠悠地晃到褐耳的洞口,视线扫过他那不自觉抖动的爪子, 自言自语道:“睡着了啊?这么困的吗?那我明天再提醒他好好准备。”语罢,利索飞走, 远离褐耳的领地了,她回头望了一眼,改向往北山方向飞。
北山深处,细眼蹲在大壮的领地边缘一言不发, 对一旁坐立难安的大壮不时瞟一眼,难免心生鄙视, 呸, 胆小鬼。
“细眼,我们这么说不好吧?其实黑翅跟褐耳也不一定是伴侣关系,姐弟之间亲密一点也说的过去。”大壮有些后悔, 当时细眼一直在他身边鼓恿, 他也头脑发热,一时热血上头, 带她去找了周围居住的熟鹰,当她愤恨宣传的时候在旁点头作证。
“他俩敢做还不敢当了?这么恶心简直败坏我们鹰的名声,我就是要把她跟他的丑事宣传得鹰尽皆知,免得以后再去祸害老实鹰。”她之前三番四次的去找褐耳,大费工夫出去一趟,没说几句话总是被黑翅找借口给打发走,她想起这事就恨。太丢脸了,背地里黑翅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她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细眼偏头看了眼大壮,想起了她妈的话,转而想到她之前眼瞎看中了那恶心玩意儿,不由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
“可、可你也不确定黑翅跟褐耳是伴侣关系啊。”
“你闭嘴!”话出口察觉口气大冲,强压住不耐烦,故作吃醋:“你要是再为她说话,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感情,我可就要伤心了。”
大壮耳羽动了动,如她的意不再为黑翅说话。
“他们回来了。”细眼眼睛盯着外面,说:“马上就能知道你的担忧是不是多余的了。”
“大哥们,你们可回来了,我跟大壮特别担心你们,你们不知道,那俩跟人类关系好,你们走后大壮就挺后悔,后悔给你们说了,怕你们中了人类的计。”
“大壮别多想,我们注意着呢,都没下树,连那变态鹰的领地都没踏进去。”一个粗声粗气的鹰说:“我们听到有人过来就赶紧走了,没多留,那俩缺德的玩意儿挺脏眼的。”
“这么说黑翅跟褐耳真是伴侣关系了?就刚刚大壮还在担心我们冤枉了鹰,说是姐弟关系亲密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细眼语气有点委屈。
“是伴侣关系,黏糊得紧,比我跟我家老头子才交往的时候还黏糊。”落在最后的一只鹰似乎有点嫌恶心,呸了两口,接着说:“我先回去了,没啥好谈的,忒恶心鹰。”
“我也先走了。”
“那我也走,我得回去教育教育我的崽。”其实是不习惯跟这么些鹰待一起,怪不自在的。
最后还余一只壮年鹰留着没走,他的领地离大壮的最近,他站在细眼正对面,似是无意地展开翅膀,抖了抖羽毛,压低声线,语气轻佻地说:“妹子,你是新来的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大壮也是,来了新朋友也没说带着熟悉熟悉邻居。”
大壮脑中神经一跳,之前他还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被黄爪一刺激,立马占有欲高涨,大声说:“细眼,他叫黄爪,他跟他伴侣住在我东边,他的儿女也分布在周围。”
细眼原本歪斜着站,露出腿上的绒毛,听大壮这么一说立马站直溜了,含糊应了声,也不再搭腔。
黄爪留意到她姿势的改变,心中一笑,了然地瞟了大壮一眼,意有所指道:“兄弟,以后你可要辛苦了。”
煞笔玩意儿,挑挑拣拣四五个冬天,结果看中了这么个心花的。
黄爪离开后,大壮有意送细眼回去,他连续三个白天没好好睡觉了,眼睛被漏下来的光线刺得发胀。
“你回去睡觉吧,我在周围转转。”细眼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从树枝上跳下去,压低了翅膀贴近地面飞,时不时还伸腿在地上蹬几下。
“咋突然就高兴了?”大壮不解,但也无意探究,转头回了他的领地。
黑翅一路飞过来没遇到一只鹰,她先去了北山,看只有长尾夫妇在窝里睡觉,问及细眼,长尾说她跟大壮外出了,她也没做多说,拒绝长尾唠嗑的邀请,转身向外飞。
“咦,细眼你这么高兴啊?还连飞带蹦的。”黑翅站在北山外沿的高树上,突然出声。
细眼心下一咯噔,爪下一绊,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心下琢磨着这儿距离家的远近,在黑翅飞下树的时候瞟到她的利爪,惊讶又热情地问:“黑翅你今天没睡觉啊?咋突然来北山了?来找我妈?她不是在窝里吗?”
“我是来找你。”黑翅无意跟她周旋,直接问:“你一直在外面玩呢?”
“嗯,也不算玩,我爹妈有心再生蛋,让我搬出去住呢,我出来转转,要是看到好地方就立马搬出来,不打扰老两口。”
“你妈刚刚还说说你跟大壮出来培养感情了,前几天晚上我问你俩是不是好事近了,你还不承认。”黑翅张开爪子扒开地上的腐叶,在黑泥上划出深深的爪印,笑了一下问:“你今天有没有碰到几只神经兮兮的八婆鹰?”见细眼茫然摇头,她说:“也不知道哪来的八婆,喜欢看我跟褐耳谈恋爱,看着也一把年纪了,不会是都是单身鹰吧?那估计就是心生嫉妒了。”
细眼没想到她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语气阴鸷地问:“你跟褐耳不是姐弟吗?怎么还处成伴侣了?不嫌恶心?”
黑翅恍然,她总算明白为啥会被骂恶心了。
“你咋会这么想?都看出我跟他是伴侣了还认为我俩是姐弟?”黑翅斜眼,啧啧有声:“你看着也不像是个傻瓜啊!”
想着她跟褐耳能走到这一步,也离不开细眼推了一把,不然褐耳那傻蛋不知道啥时候才敢迈出这一步。细眼有功,她也不计较了。
“行了,我走了,祝你跟大壮也如我与褐耳这么甜蜜。”
一阵风吹过,原地只余下呆愣不动的细眼,她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仔细回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翅跟褐耳应该还不是一对。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大声嘶叫,“贱才,贱才,看我笑话,都看我笑话!”
一直到夜幕降临,细眼才打起精神,她没有回家,不想再听她妈絮叨,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回去她妈肯定又要提黑翅。
她飞远后又转身回来,伸出爪子在黑翅留下的爪印旁同划一个爪印,爪印不仅小,爪尖划出来的深度也不及她。
“细眼,你今晚咋没去找我?给,老鼠我给逮好了。”
“你以后别跟我捉老鼠了,我自己来。”细眼拒绝。
“啊?那、那你是不是没看中我?”大壮颓丧,同时又隐隐松了口气,爪下一松,老鼠摔下树成了一个鼠饼。
“我明天搬到你窝里去,我俩成家吧。”
“我没跳求偶舞啊!”
“不用跳了,就这样吧。”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尾,明酥跟黑翅打探消息:“褐耳给你跳求偶舞了没?之前说他要养毛,上个星期我可是给他洗澡了啊。”
“小禾苗你真不讲究,探听我们的私事。”黑翅想到连续一周的求偶舞,不禁有些扭捏。
明酥不在乎她说啥,从她态度里已经得到了答案,松了口气:“跳了啊,可算跳了,我都被他烦死了,隔三差五的赖在我这里,要学我那个年代的求偶舞。”关键是也没鹰给她跳过,她被缠的只得把偷看她爹跳的舞教给他。不能给人言说的是,她就是因为偷看被老爹给赶出家门的。
这么用心啊?黑翅心里美滋滋,心想看他用心的份上,她就低下头颅蹭蹭他的胸脯答应他算了。
“小禾苗,你今晚别给你爸妈写信了,我不想送,我要回去休息。”
黑翅就是想送明酥也没信了,她明天就要回镇上了,大后天去她姥家,五一她小姨要结婚啦。
“我不在家你跟褐耳还是要好好守夜啊,我都给阿许说了,他每天早上去取肉,你俩每天站他家里等着。”明明没人听得懂鹰语,她还是悄声说:“去阿许家了你俩听话点,撒撒娇就能吃到更多的肉,这都是我的经验,他家三口人都受不了这套。”
黑翅站立不动,不作声,像是没听到一样,她可不会为了嘴头子去给人类撒娇。
*
“姐,姐夫,来了啊。”黎玉瑚弯腰问盯着她的外甥女:“禾苗,你都半年没来姥姥家了啊,亏你姥爷姥姥还动不动念着你。”
“我也念着我姥跟我姥爷。”明酥咬着食指,觑了眼小姨,嘴甜道:“小姨,你今天真漂亮。”
“之前就不漂亮了?”
“今天更漂亮。”明酥实事求是说,
“真会说话,走,小姨给你买了衣裳,你去试试,要是不合适我再拿去换。”
黎家亲戚多,黎玉瑚的同事也要来不少,住在楼房里又没有小院,为了人不难受,婚宴就摆在酒店里,来家里的都是亲近亲戚。进屋后明酥就跟着她妈一通喊人,什么舅姥舅爷,姑姥姑姥爷,还有表叔表姨一大堆。
“爸爸,我们家怎么就没亲戚?”
明仲夏眼睛眨了下,“有,你大爹大妈不就是,还有你大奶奶二奶奶,她们就是你堂奶奶,你还有小姑,她嫁得远,你对她没印象,今年你奶做寿她要回来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了。”不想她多问,打岔说:“去屋里看你妈在干啥。”
满屋子红彤彤的,明酥钻进去就舍不得出来了,手摸大红被,高声喊:“妈,我也要盖这种被子,床单也要是这个红色,枕巾也要。”
“娃娃,这是新嫁娘的床,你别碰。”明酥被拽开,她抬头看,说:“舅姥,我手是干净的,不会摸脏。”
“女娃娃不能碰,你小姨要给你小姨父生个儿子的,你不能碰。玉琳啊,你看着孩子,她小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了?可别触了霉头,现在只能生一个,一点都不能大意,赶紧把你娃拉出去。”
黎玉琳脸色有点难看,但她妹大喜,又不好惹事,免得给她添麻烦,勉强扯了个笑,玩笑说:“舅娘,这都啥时代了,封建迷信不要信了,我出嫁的时候可也是没让女娃娃动床动被,头胎就是闺女,可见那老一套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