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回去晚了同学们会担心。”他看了看天色,主动告辞。
“等会儿我骑摩托送你回去,阿许,你会骑摩托吗?”
“我会开我家的货车。”
那就是不会骑了,明酥笑,“学不学骑摩托?姐姐教你。”
阿许噎了一下,年龄上还真是姐姐,但他没应声,什么姐姐弟弟,又没血缘关系。
“明奶奶啥时候回来?”他别扭地转移话题。
“三五天吧,玩高兴了可能还要再延个几天。你有没有联系方式?给我留一个?”
“暂时没有,不过我住的地方有固定电话,回去了我打给你。”前段时间他摔了一跤,把摄像机的镜头摔坏了,手机也摔毁了,先补了镜头,没余钱再去买诺基亚。
“好。”明酥应了一声,一时没想到再说什么,气氛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噗!”两人对视一眼,耸肩一笑,阿许也不知道还可以聊什么,故意打趣:“明医生,可以下班了吗?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看出你想考验我的车技了。”明酥进屋抓起钥匙,跟在男生后面往出走,她的摩托就停在榕树下面。
“阿许,你多高?”她暗暗比划了一下,阿许的腿还挺好看的。
“一米八二。”
“真高。”
甘清许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摩托车轰的一下被踹响,甘清许坐上后座了脑海里还有禾苗飒爽踹启动杆的余影,他低头看前方姑娘的细腰,手只是抬起来就像烫了一下,慌忙握住后方的支架,胯-部也往后挪一截。
他有些后悔让明酥送他回去了。
“你坐好了?”
“嗯。”
明酥回头,就看他快要坐到后货架上去了。
“你可别把我的藤箱挤扁了,那时猫头鹰的座位。”明酥垂眼往他腿上拍一巴掌,感受到软软的回弹,心想这人看着瘦,身上还挺有肉。
“往前坐,路不好,我别把你摔下去了。”她催促。
“嗯?噢。”他默默往前挪了一点,确定不会挤压到藤箱,才说:“我第一次坐摩托,你骑慢一点。”
摩托启动,阿许紧紧捏住后货架,眼睛盯着专心骑车姑娘的头顶,大腿上似乎还有被拍打的后劲,酥酥麻麻的。
甘清许觉得他不对劲儿,他放假的时候有时候心血来潮会蹬个小三轮从家里拿菜去摆摊,称重递袋的时候难免会触碰到买菜的女性,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像是触电了似的。
“阿许,是这里吧?”摩托骤停,甘清许往前蹭了一下才回身。
“不好意思,嗑到你头了吧?”
“我头倒是没事,你下巴咋样?”明酥凑近他,扯住他捂着下巴的手,捏着他下巴仔细检查。
“还好没破皮,骨头没事吧?我捏着疼不疼?”
说话的时候,湿润温热的口风吹在他的脖子上,甘清许喉头发紧,脖子上像是爬了千百只蚂蚁。他匆忙挥掉捏他下巴的手,语气慌乱道:“我没事,骨头也没事。”
“对不起啊,我自己骑车习惯了,喜欢骤停骤疾带来的推背感,一时没考虑到你,我下次注意。”明酥诚恳道歉。
“没事没事,我又不是玻璃娃娃,哪会碰一下就碎了折了。”甘清许感觉耳朵还在升温,他怕被看出不对劲,趁着挠头的机会捂住右耳,左侧头挡住左耳,望向前方的实验区,问:“要不要进去坐坐?”
“改天吧,天色不早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甘清许抬起左手,看了下时间,心里估算了下,说:“一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干啥?”明酥疑惑,有啥话不能当面说。
“我得确认你安全到家了。”
明酥撸起袖子,捏紧拳头展示她的肱二头肌,笑意盈盈地炫耀:“姐姐我练过,只有我打别人的份儿,就算有拦路打劫的,也是我打劫他,你别担心我。”明酥含蓄地扫了下他的细条身,心想就是有不长眼的要打劫,也是打劫他这细皮嫩肉的小伙儿。
“……我是担心你骑车不安全。”
“那你可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从摸摩托到现在,就没摔过碰过,教我的师父都比不过我。”
阿许:“……”她一再跳级,学业不应该是非常紧张吗?咋感觉是去混社会了?练过武,还有学车师父!
“那你要不要我联系方式了?”
“那肯定要啊。”
“那不就得了,我一个小时之后给你打电话。”甘清许怕她又说出让他惊掉下巴的话,匆忙摆大步跑开,有一段距离了才停脚回头摆手让她回家。
“阿许!”
甘清许心头不妙,转头一看果然是赵林。“你咋在这儿?”他问。
“等你啊,我担心你走错路再找不回来了。”赵林正经不过两秒,嘿嘿笑道:”兄弟你厉害啊,一天不到你就跟靓妹处好关系了,还让她送你回来。”
“被你说中了,她就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她叫明酥,你别靓妹靓妹的喊,不正经。”
“嘁,靓妹咋不正经了?”
甘清许就是不许,可能是他搬去广东的时候年纪大了,始终不习惯当地人一口一个靓妹。
“你可以喊她明酥。”他坚持道。
“行呗。”赵林无所谓一个称呼,他反而更好奇这碰巧的相认,非要让阿许给他讲讲。
“妹妹还是个天才少女!22岁就已经研究生毕业了?”赵林惊呼,但得知天才少女蜗居在小镇上开了家动物诊所,又唏嘘叹气,觉得可惜了,浪费了天赋。
“她已经毕业一年了。”阿许话里不乏炫耀。
赵林更可惜,同时还自怜道:“妹妹有天赋不用,给我多好。”再有几个月他就二十四了,大学还没毕业。
“你们村的孩子天生的脑瓜子好还是咋回事?你才满21岁,都比我小了快三岁了。”
“明酥又没糟蹋她的天赋,你别一副伤仲永的语气,她是学有所用,甘于吃苦,如果不是她在这儿开个动物诊所,这附近村民的家畜生病受伤了谁治?”甘清许不忿禾苗遭到贬低,毕业后都是打工拿工资的,禾苗聪明,直接开诊所当老板,哪值得别人来可惜她。
“啧啧,你看你这护犊子的样子,要吃人啊?给给给,你咬一口,我从地里回来洗手了的。”赵林抬手往他嘴上堵。
“我只吃畜牲肉。”
“你狠。”赵林愤然收回手。
*
明酥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她还没靠近榕树,一只猫头鹰就展翅飞了过来,稳稳落在藤箱上。
“褐耳校长,睡醒了啊。”明酥把车停回老位置,跟藤箱上的鹰打招呼,同时伸手接住扑棱着小翅膀落下的小鹰。
“我醒没醒你不知道?”褐耳还是那副腔调,他高昂着头,问:“白天我听你唤那男人为阿许,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许?”
“是他,你认出他了怎么没出声打招呼?”明酥手上给小鹰挠痒痒,还在侧耳听树上的鹰鹰们吵嘴。
褐耳耳羽立马抖了起来,他敛了敛翅膀,一副抖擞模样,嘴上却贱兮兮地说:“我可不去打扰你的好事,你今天话密的像连珠炮,吵得我睡不着,咋了?”他突然大舌头起来,怪腔怪调地问:“你终于找到有感觉的男人了?”
这时黑翅跟细眼也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在皮垫上,好奇地瞅着她。
“没有。”明酥否认,“只是久别的朋友相逢高兴罢了。”
细眼突然眯眼,她眼羽特殊,一眯眼就一副嘲讽模样,她不爽的时候最喜欢用这个模样来表达她的不屑。
“单身二十二年的老鹰了,爽快点,别挑三拣四的了,有感觉就上,你不一直说要找个有感觉的男人,我看你今天就很有感觉。一整天不停的叨叨,嘴皮子磨破了没?”
明酥沉默,她大学毕业后,有次她妈谈到找男朋友的事被褐耳听到,从那以后她就开始被猫头鹰催婚,但凡遇个陌生男人,都争前恐后地帮她拉红线。
用他们的话说,他们都当上老祖宗了,她还是孤苦伶仃的单身处鹰,实在让鹰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酥:谁有我悲催,年纪轻轻天天被鹰盯着催婚
第70章 070
解救明酥的是一通电话, 她以为是阿许打来的,心里还嘀咕着一个小时还没到吧,拿出来一看是熟悉的号码, 平静地接通:“喂?要出任务了?”
“鱼咬钩了, 近几日收网,派几只鹰警察来盯梢。”
“我也去?“
“你可以来。”
“好,天黑之后我过去。”
挂断电话后她看了下时间,离六点半还有十几分钟,她问面前等她回复的鹰:“工作来了, 我要带走五只鹰警察。三位校长,你们谁跟着一起过去?”
“上次是我去的,这次轮到细眼和大壮了。”黑翅喊了声还在树上忙活幼鹰的大壮, “大壮,来任务了, 这次是你去还是细眼去?”
“我去。”细眼先声夺人,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带仔,她心里琢磨着一来一回的这段时间可以躲过鹰崽子不懂事的时期。她立马飞站到车头上,跟禾苗并排而立。
“那我下次去。”大壮说。
明酥上大学是在沪市, 猫头鹰们都不甚喜欢都市里的喧哗,刚好工作地点逐步稳定在滇南, 他们就拖家带口的都在深山里定居了。明酥研究生考到这边来之后, 才把一大群猫头鹰聚在了一起,负责传达出差消息的大刘警官也能调去了一线岗位。
明酥读大学的时候闲暇时间富裕,那时除了固定的专业课, 她还去同城警校当插班生, 她给阿许说的会武就是在警校里学的。从去年毕业后,她也尝试着参与人鹰合作的案子, 现场去指挥猫头鹰盯梢,就是因为有时派出的鹰警察过多,仅凭电话翻译会有信息错漏的时候。
“繁花,绿叶,明年,大黄爪,黑羽。”褐耳飞上树点名,问:“轮到你们出差了是吧?”
“终于轮到我了,我闲得就快拔毛了。”繁花是只腔调很温柔的雌鹰,但她做事尤其泼辣,完美继承了她母小黄爪的作风。
绿叶是明日的外孙女,黑羽是去前年新引进的野生猫头鹰,其实就是褐耳黑翅鹰群里的压寨女婿,先是被美色引诱,后是向美食屈服。
像他这样的野鹰有不少,如今都在大榕树上安居落户了,独居鹰渐渐适应了群居生活,不出公差的时候就在家育儿。
明酥几次三番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在六点半的时候如约听到了铃声响,她笑了一声,刚想接通,察觉到无数视线压在她身上,她回头看紧盯她的鹰鹰们,若无其事地摆了下手,说:“今天的老鼠还没吃是吧?你们去逮老鼠,我也去填个肚子,吃完饭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