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之前还能用,现在就不能用了。”
“而且每到阴天下雨,你浑身上下的关节就剧痛无比。一年不吃解药,就要衰老短寿十年。”
人都是怕死的,听江芙说得这么可怕,江三下面早就软了,冷汗淋漓,甚至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了。
他连忙求饶:“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神仙。”
“还请您饶过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
江芙问:“你逼死过几个人。”
此话一出,江三彻底服了,想着果然不能惹道士和尚,都是有玄术,说不清道不明的本事的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就两个人而已。”
在床上弄死一个少年,跟着大少爷逼死其外室的未婚夫。
江芙低笑,眼底是满满的冷讽:“就两个人。”
男子咽了口唾沫。
江芙起身,拨动被外袍遮挡的玉佩。
里面有条小青龙在欢悦的跳动。
自从她的筑基,心境跟上后。她能看到许多以前不能看到的东西。
她很喜欢这条青龙,毕竟他们曾游历地府,共患难过。
只是她不想带走玉佩。
江芙凝神思索。
地上的江三不敢催促,不敢起身。
她指尖逼出一些灵气,散入玉佩。
那小龙果然跳得更欢了。
江芙心中问它,愿不愿意跟着自己。
不过她还只自己的话她能不能听懂。
下一秒,青龙从玉佩中飞出,围绕江芙转了好几圈,有些好奇地望着她。
江三是看不到这一切的。
他不是对她外貌的变化好奇,而是对她心境实力提升的好奇。
慢慢青龙坠下,落在她手臂上。
江芙嘴角微抽,仿佛手臂上纹了条龙。
“花臂”吗?
第69章 川蜀之地
◎报酬就不必了,你是个姑娘,在外面赶路,难免危险。若不嫌弃就在我家休息一晚。”◎
江芙是去修仙,不是去混黑·社会的。
她在心中道:能不能隐去?
小青龙低吼了一声,似乎有些委屈。不过还是乖乖的把自己的印记从江芙手臂上消去。
江芙感觉它还在,只是隐去了,心中安全感更加一层。
她是想离开那个牢笼,但不是要横冲直撞的逃脱,伤到自己。
江芙对地上低着头,瑟瑟的江三道:“你冒犯了我,但也帮过我。如今就就给你一个恕罪的机会。”
江三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起来,磕头道:“道长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江芙把提前写好的信递给他,并把已经没了青龙的玉佩给他。
她道:“你把这个交给江……阁老。就说是抱灵子所托。”
“他自会懂。”
江三有些迟疑,整个江府的掌权人——江松也很可怕的。
江芙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不想活了?”
江三忙摇头,然后道:“小人一定办好。”
江芙点点头:“你做该做的事,不要去看不该看的,也不要说不该说的。否则死得更快。”
她掏出先前那个瓷瓶,道:“这药吃第一枚是毒药,再吃第二枚就是延年益寿的好药。
江三望着那个药,眼睛里闪过渴求的光芒。
“一定不负道长所托。”
“办完事,到这里领药。”
当下朝回家的江松收到信和玉佩时,既惊讶又愤怒。
他让江三去叫来弟弟江柏。
然后把信扔到江柏身上:“亏得你媳妇天天说别人掠走了她。你看看,是她自己走的!”
牵扯到女儿的事。江柏认真又快速去读那封信。
信中说她要去追求大道,已获得抱灵子的恩准。
“抱灵子。”江柏瞪大眼睛,“我记得……是景熙圣人的道号。”
江松冷笑,把玉佩递给他:“你女儿是个心思缜密的,还把前圣人的玉佩拿到手了。”
但也可叹她的痴迷。
毕竟景熙皇帝在位时,除了平衡朝野,还修道炼丹。这样一个人能给小姑娘信物,即使这个小姑娘是江松的侄女,也不必做到如此。
除非是景熙皇帝欣赏她,欣赏他对道的执着。
忽然,江松脑海突然回忆起一幅画面,那年春天,景熙帝来访守孝的他。可谓笑如春风,还夸他府上人杰地灵,让晚辈选择……
江柏毕竟是父亲,他率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全,道:“大哥,我们快去找芙姐儿。”
江松眉间冷厉:“找什么找,她是奉旨修行。君恩大于父恩。”
“不要找她了。”江松摆摆手,他真的快被这个不听话的丫头,折腾烦了。
江柏却如遭雷劈,大哥说不找了就是真的不想找了。他道:“大哥,芙儿她不懂事。”
江松厌烦弟弟沉溺后宅之事,他道:“你房里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不要再我。”
江柏拿着女儿的信物,一滴眼泪落下,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
他瞥了眼旁边站立的江三,然后对兄长道:“这样的人,还是扭送官府。我们不做私刑。”
江松道:“你做主就好。”他让江三听他们说话,全程让他听到话,就是把他当死人了。
江三蒙了:“二老爷,小人做错了什么?”
江柏咬牙道:“残害人命,唆使小主人。还不够你受的吗?”
江芙把查出江三做过的坏事,都写上了。别看江三在府里下人中,地位不低,但是府里上下人太多,总是有人漏嘴。
他干的那档子事,全被抖出来了。
是以江芙听他,轻飘飘说两人时,才会下定决心整治他。
江松捏了捏眉心。他事务繁忙,现今又值先帝下葬,新君登基。无暇管顾孩子。
没想到听话稳重老大竟做了这样的事。还是得让他母亲好好说教他。
就这样江三被送到了府衙。
江柏去江三说的酒楼,他怀着欣喜、期待、责备的复杂心情推开门,想着该如何教育女儿。
可里面空无一人。
桌子上铺了张宣纸,毛笔压着。
唯有二字:珍重。
江柏一生中从未感受这样撕裂的心情,他感觉有什么从他的人生里消失。
他捧着那熟悉的秀丽字迹,哭了起来:“芙儿,芙儿,你怎么能不要爹爹。”
他害怕她出嫁后受欺负,给她准备了好多嫁妆。
早知如此,他就不让女儿外嫁,令她害怕。他宁愿给她招个贫寒子弟上门。
可是没有如果。
就算有如果,找了江芙,他的想法可能会变。
他可能还是会让女儿嫁得门当户对,不丢自己颜面。
可是找不回来时,他满腔的父爱就倾泻而出。
已经出了城门的江芙,感受上一缕神识上的湿润。
她驻足良久,然后动身,不过她没有注意到城墙上一长身人影,白袍金腰带在炙热的阳光下闪烁。
只是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筑基既成,就和凡人彻底不一样了。江芙赶路很快,简直可以称得上日行千里。她之所以中间停顿,就是为了看净明留下的法卷。
里面有关于她水系的修炼功法,还有许多实用的法术,遁地术,清洁术、甚至御剑飞行也有。
虽然不到“无所不能”,但在江芙看来,已经大为神奇了。
她边看边用上。
从京都到川蜀近四千里的路,她步行十日就到了。此次徒步,不仅让她领略了人文风土,还让她的基础更加踏实牢固。
余秋雨先生说——“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
这话很是精准。
都江堰是在战国时期建造,而历经几千年让屹立稳固,灌养川蜀人。
她擦了擦脸色细密的汉,没有用清洁术,而是用碧波荡漾的水,洗涤脸颊。
玉白容色,附上晶莹的水珠,真似水中仙。
背着木柴下山的青年看呆了。
如镜子般清澈透明的水里,映射一个人影。
年轻的樵夫,想到从前听过的绚丽故事。他结巴道:“你是……仙女吗?”
少女笑了:“不是。”
樵夫看了她半晌,江芙没有恼。因为她感觉得到,这人是单纯善良的,并无恶意。
终于樵夫回过了神,道:“你不是仙女,那就是人了。”
他望望天边的晚霞,道:“天色快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到外边来?”
江芙道:“我来这里找师父的洞府。”
樵夫道:“洞府?”
“青城山的自在洞。”
“这里距离青城山有三四十里路,你这么晚去,碰上野兽被吃了,怎么办?”樵夫道,“你明天早晨再去,到时我给你引路。”
虽然江芙一路来也遇到猛兽毒虫,但是她好久没有近距离接触人群了。
她有些怀念人的烟火,再加上她感觉出这青年有一劫数,就在最近。
他的一时善念,让江芙决定帮他度过。
于是粗布破衫的樵夫领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回家了。
樵夫回家时天色有些沉,但还不算晚,这时候正是人们休息的时候。也有那个功夫相互聊天串门。
于是村里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个美丽的少女。
纷纷惊艳不已。
大榕树下,有个妇人大着胆子调笑:“阿渔,这是你弄来得老婆?”
樵夫赶忙摇摇头:“不是,这姑娘赶路,天色晚了,借住我家的。”
村里一个女孩子松了口气。年轻的樵夫家里虽然穷,但是他的英俊,不像个乡下人,人还实在。
所以这个叫小红的姑娘喜欢,默默的喜欢。因为她父母不会同意她嫁给一穷二白,还有个瞎眼老母亲的男人。
江芙到了阿渔家,三间漏风的茅草屋,还是阿渔祖父在时俢建的。
听到脚步声,年迈的妇人,拿着跟木棍拄着慢腾腾走出来。
“是阿渔回来了吗?”
“娘,是我。”
老妇人皱眉:“你身后多了一个人。”
果然眼盲的人,听觉是非常灵敏的。
江芙向她行礼道:“阿姆,我本要去青城山,但是天色有些晚了,想借住你家。”
老妇人怔怔,双眼无神,似是慨叹:“你是个姑娘家。”
江芙点点头:“正是。我会给您家报酬的。”
老妇人道:“报酬就不必了,你是个姑娘,在外面赶路,难免危险。若不嫌弃就在我家休息一晚。”
阿渔听闻,眼底都是笑意。
第70章 农家一夜
◎这二人进院子挖东西,还说挖宝贝。吵得我睡不着◎
月色入户,星光披肩,江芙坐在简陋的竹床上。
伴着蟋蟀的声音,她掀开净明留下的书。上面讲了些道家引气入门的要法,还绘制了人体全身器官和穴位。
修行之事,本就是逆天而为。
古人语,人由精气所化,所以修行之就是炼化精气,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江芙处于筑基阶段,已经可以炼谷化精,努力朝完全辟谷发展。
她现在一两个月要吃次五谷。
距不再饮用五谷杂粮,江芙觉得不远了。
她又看了会儿术法,练习了几个小的法术后合衣躺下。
外面狗叫蟋蟀鸣,让江芙有种人群地的烟火和生活气。她阖眼,半休息半运功,吸收天地灵气。
她是五行之中的水行,也就属阴。所以晚上所化的灵气比白日精纯。
但闭眼半个时辰后,江芙听到十里内有几人朝茅屋赶来。
“三哥,阿渔家真有宝贝?”穿着布衫的矮个子怀疑。
领头的大个子道:“有没有,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负责挖,至于挖到的事宝贝还是疙瘩,是挖得到还是挖不到,和我们关系不大。”
古代人,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这户母子已经酣然入睡,只留江芙耳清目明。
她赤足下床,轻飘飘移到外面。
看二人在枣树下挖东西。
二人感觉有轻纱飘过,头顶还下了点细雨。
矮个子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忽然抬首,枣树上方竟立着个白衣女子,长发披肩,一双白皙的足赤·裸·裸。
他吓得哆嗦,大喊一声:“有鬼啊!”
大个子被他吵得害怕,往他脑门拍去。只是在矮个子身后,那幽清的女子,让他也心肝一颤:“鬼……”
这个下动静,就惊动了狗,和屋里的阿渔。
见着阿渔走出来,江芙收敛气息,对他道:“有贼闯进来,他们在树下挖东西。”
阿渔还没说话。
就看见眼盲的老妇人,提着盏灯,显然是给能看见的人照亮。
她道:“是大小高吗?”
“娘是他们。”阿渔干脆地回道。
看来他们与贼都相识。
老妇人叹了口气,慢吞吞走出去。江芙先阿渔一步去扶她。
老妇人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很多人都不喜欢又老又穷又瞎老太太。
她道:“打扰小姐你睡觉了吧。”
江芙摇头:“不碍事。只是要把他们送入衙门吗?”
两个贼人闻言,从她是“不是女·鬼”真相里出来。
矮个子还讷讷道:“我看到她在树上啊。”